下了崽,都是他們說得帶勁的話題。
段淑瞧著新鮮,“你從前經常出來這裡吃飯喝酒麼?你外祖父……江媽媽不管你的麼?”
段淑想著那日段怡說,十歲之前從未參加過顧從戎的生辰宴,又立馬拐了個彎兒。她們原本都羨慕段怡能靠上顧家,這麼些年在錦城說是孤苦伶仃,但到底還有顧家照料。
雖然沒有孃親在身邊,但日子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難過。
現在看來,段怡簡直就像是一個誰也不要的野孩子,與其說她是一個大家閨秀,不如說她就是這市井之中的女軍爺。
她想著,悄悄地朝著一旁看去,只見周遭坐了不少武將打扮之人。
見她目光流轉,有不少人,都好奇的看了過來,發出了驚歎之聲。
小露一手
段怡瞧著,有些後悔起來。
她自己個雖然生得不錯,但卻是一身英氣,拳頭瞧著就比臉大,便是進了土匪窩子,也沒有幾個人敢上前來惹是非。
可段淑不同,她可是合歡宗內門大弟子,媚態天成。
走在路邊,便是瞧了樹一眼,樹都覺得她在給自己拋媚眼,何況是人呢?
先前她老老實實的跟著,眾人還沒有回過神來,沒有表現出來,這如今她一瞧,像是油鍋裡滴了水,一下子噼裡啪啦的歡騰起來,簡直就是小白羊落入狼窩的慘烈局面。
周圍到處都是抽氣之聲,有不少人都蠢蠢欲動了起來。
錦城知曉段怡本事的人還有些忌憚,那些從外地過來的紈絝公子哥兒,便有些沉不住氣了。
段淑臉色一白,忙抓緊了段怡的衣袖,有些坐立不安起來。
段怡面色微冷,她瞥了一眼桌上的筷子筒,猛的用力一拍,那筷子筒裡的突然飛起了三根筷子,那三根筷子飛到空中,又猛地墜落了下來,直挺挺的插在了桌子上。
段怡頭一扭,朝著店主喊道,“老牛,有沒有湯圓砣子,突然之間想把人眼珠子摳下來吃,又怕嚇著了外地人。”
那老牛哈哈一笑,“便是沒有,那老牛也得現給你搓一碗不是!”
他說著,探出腦袋來,卻是瞧見桌面上立的三根筷子,驚撥出聲,“段三兒,你這就不厚道了,來喝酒便喝酒,兀地還將我桌子戳出洞來?就算你在營中曾做過我上峰,也不能這般囂張不是?”
段怡朝著他拱了拱手,“我的錯,我的錯!這墳頭燒香燒慣了,見了啥都手癢,想要戳上三個窟窿洞,燒上三柱高香。我這就給弄平整了!”
段怡說著,手刀一砍,那三根筷子露在桌面上的那一截,齊刷刷的被削斷了去,斷掉的那截兒飛了出去,像是三支利箭直直的飛了出去,插在了地面上。
怎麼看,都怎麼像是三柱香。
老牛端了幾碟子菜來,擱在了桌上,伸手輕輕地摸了摸那插了筷子的地方,憨笑出聲,“還挺平整,比我那案板強!曉得你喜歡吃毛肚兒,給你切了一碟兒!”
他說著,見怪不怪的端著碟子到後廚去了。
這裡離劍南軍的屯所不遠,來喝酒的多半都是軍爺,三兩黃湯下肚,只要不大打出手,一點齟齬壓根兒都不算事!
那些站起來,想朝著這邊的走的人,瞬間白了臉,眼睛死死的盯著地上立著的三根筷子看,到底又坐了回去。
“怎麼都不動筷子?這裡的酒烈,不比家中果子酒,得先吃點菜墊墊肚子,方才不容易醉。你們頭一回喝,別喝得急了,慢慢小酌便是。”
段淑同段銘,卻是半點都沒有回應,呆若木雞。
段怡瞧著,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毛肚兒,感嘆的看向了段淑。
美人就是美人,哪怕她便成了一塊木頭,那也是個木頭美人兒。
段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