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的人,確實是個美人相。
落座的甄封氏顧不上其他,攥了攥手中的汗巾,美眸凝視著少年,帶著幾許顫音道:“王爺,聽賈大人說小女英蓮在王府裡。”
當賈雨村遣人言及英蓮的下落,甄封氏便激動難耐,著急忙慌的便從姑蘇趕了過來,就是為了確定事情真偽。
水溶看著甄封氏微顫的嬌軀,手中的汗巾都快被攥碎了,心中瞭然,尋了半輩子的女兒有了下落,怎能不上心,恐怕甄封氏此刻心中十分忐忑,生怕訊息為假,以至於落了一場空,這對於一個母親而言是極大的打擊。
沉吟一聲,水溶清聲道:“本王觀甄夫人的相貌與香菱確實有五六分相似,想來香菱十有八九是夫人的女兒。”
畢竟是母女,容貌相似實屬正常,依水溶來看,這甄封氏相當於是香菱的婦人版,也就是玉容上增添了幾許歲月,不似香菱那般豔麗風流。
不過甄封氏亦有香菱不可匹及的優點,其身上有一股成熟的氣質,醇厚並且獨特,且甄封氏身材豐滿,遠不是香菱這種稚嫩的丫頭所能比較。
甄封氏聞言,也不在意水溶觀她相貌這種近乎調戲的話語,美眸閃過一抹亮色,貝齒緊咬著粉唇,猶豫幾許,忐忑問道:“王爺,香菱眉心是否有米粒大小的一點胭脂記?”
胭脂記,這才是認親的唯一手段。
水溶點了點頭,應道:“沒錯,香菱自小被拐子拐賣,已然不記事,自記事起,眉心處便有米粒大小的一點胭脂記。”
甄封氏聞言,心中狂喜,她是從賈雨村口中得知此事,但心下忐忑,對方作為王爺,沒必要欺騙她一介婦人。
眼下那香菱有被拐的經歷,同時眉心又有米粒大小的一點胭脂記,這不就是自家的英蓮。
天可憐見的,她的人生,一分兩段,失女之前,夫妻和美,舉案齊眉,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此生何求,如果時光如此下去,她就是最幸福的女人。
然而從英蓮丟失開始,她的人生就蒙上了陰影,那一刻,她明白什麼是無常。
接下來的火災,讓經濟又蒙受了巨大的損失,以至於生活窮困,後來的鄉下日子過不下去了,投靠父親,又被父親百般羞辱,最後丈夫出了家。
失了女兒,失了家,失了丈夫,這一刻,甄封氏只覺晴天霹靂,人生沒有希望,甚至於想過一了百了。
只是甄封氏始終牽掛著女兒,那是支撐她活下去的理由,她活著,飄零在外的女兒,就還有母親,她活著,母女就有重逢的可能,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也給了甄封氏足以熬下去理由。
現下,她終於是守得雲開見明月,丟失的女兒找了回來,心中只覺自己的堅持沒有白費。
一時之間,苦楚湧上心頭,也顧不上失禮,掩面嚎啕大哭起來,似是要將這些年的辛酸宣洩個乾淨。
甄封氏帶著的丫頭見狀,忙上前安撫,見甄封氏已然不能自理,柳眸蘊著霧氣看向水溶,道:“王爺,我家夫人一直惦記著小姐,現下得了小姐的訊息,一時情難自控,還望王爺莫要見怪。”
作為丫鬟,她是最明白夫人的心境,那日子過的,實在是難熬,要不是掛念著小姐,怕就....
水溶擺了擺手,表示並不在意,凝眸看向掩面而泣的甄封氏,心中頗為複雜,原著中對於甄封氏不過是一筆帶過,描述的也僅僅是英蓮丟失時哭得幾乎死過去,可從賈雨村的隻言片語中,便知曉甄封氏從未放棄過,即便是那甄士隱都扛不住的出家逃避,由此可見他們一家過的有多悽慘。
骨肉分離,無異於是剜了一塊肉,怎能不痛徹心扉,這群人販子著實該死。
好一番宣洩以後,甄封氏才緩過神來,不由的心下一顫,忙跪在地上,誠惶誠恐道:“民婦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