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家內部的齷齪,大抵都是自己人私下處理。
原以為會讓賈政或者賈璉來處理,倒是沒想到讓他來處置。
怎麼說呢,分得清事,不至於為了所謂的體面而遮掩,同時表明了水溶這個“女婿”的含金量,是實打實的自己人,無需藏私。
沉吟一聲,水溶應道:“也罷,既然老太君信任本王,本王也不推脫。”
要一勞永逸的話,自然是親自動手為好,畢竟他們賈家內部的人都是有千絲萬縷的情分在,誰知道會不會放水,以至於留下隱患。
說罷,水溶吩咐道:“抱琴,讓馮紫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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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間暖閣內。
寶釵、黛玉、迎春、探春、惜春、寶琴、寶玉等一眾女兒們皆然在此,滿屋珠翠,人頭攢動。
寶玉瞧著榻上美眸閉闔的鳳姐兒,螓首上包了一層紗布,鬢間明晃晃的血跡鮮豔無比,不由的嘆氣道:“好端端的,怎就鬧成這般模樣。”
一副挽頭嘆息的模樣,如銀月般的臉蛋兒滿是疼惜之色。
眾人聞言默然不語,俏麗的玉容上布著複雜之色,或嘆息或憐惜或同情。
榮慶堂上的事兒,她們幾人在隔間也都聽見了,鳳姐兒“怒撞”藤椅時,都是閨閣的女兒,哪裡見過這般的大場面,一個個的都被唬了一跳。
當然,探春除外,她可是隨著水溶去見過世面的,兵匪的廝殺可遠比現下的要唬人的多。
只見探春修眉微揚,俊眼顧盼神飛之際,聲音中帶著幾許怒其不爭,說道:“鳳丫頭也是的,作甚賺這些沒良心的銀子,可知咱們這樣的大族人家,若從外頭殺來,一時是殺不死的,必須先從家裡自殺自滅起來,才能一敗塗地!鳳丫頭這是在自掘根基。”
私放印子錢,還鬧出了人命,碰上多事之秋,這就成了致命的弱點。
現下不就如此,寧國公府出了事兒,連榮國公府都受了牽連,到底她也是姓賈,自然是有兔死狐悲之感。
寶釵聞言輕嘆一聲,倒也沒說什麼,畢竟她不姓賈,也評判不了裡間的事兒,但要是易地處之,想來她也會怒其不爭。
抿了抿粉唇,寶釵上前拉了拉探春的袖擺,輕聲道:“三丫頭,你也不用擔心,姐夫既然提了這事兒,想來心裡有數。”
探春英眉挺立,無奈道:“國公府的事兒我是不擔心,就是鳳丫頭這兒,真要計較起來,讓她如何自處。”
既然此事是水溶提了出來,其中的干係不大,可是鳳姐兒這裡可就為難了,就算不計較她私放印子錢的事,以後的日子想來也不會好過。
畢竟都是姑嫂的情分,鳳姐兒又慣是會做人情的,與她們這些女兒們關係甚篤,稱的上是閨蜜之情,探春心裡還是有著擔心的。
此言一出,寶釵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好,瑩潤的杏眸中見著幾許擔憂之色。
除卻探春所言之事,鳳姐兒與賈璉夫妻關係不和,只會讓鳳姐兒更為難過,這讓素來要強的鳳姐兒如何接受的了。
哎,自作孽,不可活啊。
一側,黛玉顯現素手捻著玉肩落下的一縷青絲,兩彎罥煙眉下,一雙秋水的眸子微微閃動,抿唇不語。
這事讓她怎麼評價?說起來,她也是“外人”哩。
想來哥哥那兒會處理妥當,就如同當初在揚州時...
正此時,水溶與賈母、元春、王夫人等一行後宅女眷走了進來,只見賈母老眼泛著淚花,不迭的問道:“鳳丫頭怎麼樣了。”
探春聞言,進得前來,回道:“老太太,先前大夫過來瞧過了,璉二嫂子並無大礙,休養幾日便好了。”
聞得此言,賈母心下一緩,連嘆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