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目光望著行禮的師太,玉容清新淡雅,柳葉細眉透著幾許清冷,嘴角不由的噙著一抹笑意,清聲道:“師太,有段時日不見,風采依舊。”
“於佛不敬”的是你,“斷無閉門之理”的也是你,怎麼說都有理。
妙玉美目望向少年嘴角的笑意,芳心不由的一頓,也不知怎得,自個在這少年面前,總覺著不著一縷。
先前妙玉在院門惆悵,遠遠瞧見少年徐徐而來,也不知怎得,復又回到庵內,希冀少年而來,見少年令人扣門,芳心莫名的湧起一股欣喜,忍不住出聲詢問起來,聽見少年“俗世濁流”之言,觸及心扉,可是見少年轉身離去,又難掩失落之情。
等等,王爺說“風采依舊”,她一個出家人講什麼風采.....許是指法相吧!
自圓其話的妙玉雙手再度合十,玉容清冷道:“既是來品茶論道,還請王爺進堂一敘。”
少年是來品茶論道,並非於佛不敬。
水溶笑著點了點頭,雙目中閃過一絲精芒,看來妙玉師太是心魔纏身啊。
小樣,冷了你不短的時日,還收拾不了你。
眼下妙玉師太已然是落了下乘,水溶要是得寸進尺的話,以她孤傲的性子,那可就不會留人,故而水溶打發了幽怨的小福子,便與妙玉進了庵堂。
禪房內,妙玉端坐於蒲團上煽風爐煮茶,清冷的眸子瞥了一眼安然若素的少年,淡淡道:“王爺因何事心中煩悶?”
你不開口,那就只能讓她來開口了。
水溶聞言輕笑了下,道:“自是凡塵俗事,師太是出家之人,莫非也感興趣?”
妙玉:“........”
她當然知道是凡塵俗事,有必要點她是出家之人,這是在暗指她心思不淨?
真想將人趕出去算了,省得亂她心境,也不知怎得,她就像是魔怔了。
凝了凝柳葉細眉,妙玉抬眸望向少年,丹唇輕啟,聲如泉水,透著一股甘冽,道:“佛曰:“渡人渡己”,王爺心中既有疑惑,貧尼為之解惑,何嘗不是修行。”
水溶聞言點了點頭,渡人渡己,這話倒是沒毛病,也沒什麼可反駁的,故而水溶並不糾結此處,轉而若有所指的詢問道:“聽說師太自幼在佛門修行?”
所謂論道,自然暢所欲言,面對少年的詢問,雖然錯愕少年不知為何提及此事,妙玉還是如實道:“貧尼自小體弱多病,買了許多替身兒皆不中用,便親自入了空門,三歲時便在佛門修行。”
雖是玉容平和,然而心底深處卻忍不住的泛起幾許漣漪。
水溶目光瞧著道姑神色淡然,恍若事不關己一般,笑著說道:“如此說來,妙玉師太並未入世,那就是未經歷世事,如何為俗世之人解惑,又談何渡人渡己。”
入世即出世,未曾感受人情冷暖、人間煙火便說勘破紅塵,無疑是穿著皇帝的新裝,讓人笑話罷了。
從妙玉的遭遇來看,三歲正處小孩最調皮貪玩的年歲,豈會有出家之願,無非是因自小多病不得已罷了。
區區幼童,尚未經歷世事,便已遁入空門,長年的清修讓妙玉有向佛之心,更有出世之志,本應待在佛門之地清淨無為,安心修道,可她所見所處皆是花柳繁盛地,這種天差地別的對比,豈會不讓人生出異樣。
從未入世,如何出世?
原著中妙玉自稱“檻內人”,聽得寶玉以“檻內人”拜訪,心下便欣然起來,不也表明妙玉“身處佛門,心向紅塵。”。
妙玉聞言,煽風爐的手兒頓了頓,清麗的明眸望著少年,柳葉細眉微微蹙起,淡然道:“貧尼雖未曾入世,但隨師傅見慣世態炎涼,早已勘破紅塵,一心向佛。”
水溶聽後不以為意,置身事外的未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