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鋪就的小路上,水溶緩步而行,清秀的眉宇間見著幾分淺淺的倦怠之意。
“王爺可是身子不適?”
聲音如黃鸝出谷,宛轉悠揚,清亮動聽。
水溶回身看了過去,只見身著青緞背心,水紅綾子襖,腰繫著白縐綢汗巾子的鴛鴦眉眼間透著幾許關心,絞著手帕的纖纖素手攥緊了來。
先前鴛鴦過來尋他,說是賈母有請,現下他們正是朝著榮慶堂而去。
沉吟一聲,水溶伸手揉了揉額間,輕聲道:“無妨,許是昨兒個沒睡好。”
昨日與元春胡天海地的,鬧到後半夜才睡,本就有些倦意,眼下又與甄畫鬧了一場,期間還要顧忌甄畫的身子,如蠶蟲一般有規律的蠕動,耗費了不少精力,自然是有些乏累。
不過有一說一,豐腴的甄畫顯得更潤,讓人有些食髓知味,美中不足的就是隻能淺嘗輒止,不可深究。
哎,甄畫是舒暢了,緩解了思念之情,倒是他...也罷,全當是安撫甄畫這個大肚婆的心,不盡興就不盡興吧。
只是這些事兒,可沒必要與鴛鴦明說。
鴛鴦微微垂著螓首,纖纖素手扭了扭帕子,輕聲道:“王爺身為尊貴,還是要多注意身子才是。”
水溶聞言心中一動,凝眸看著眼前高挑的麗人,眉眼間透著幾許戲謔之意,問道:“怎麼,你這是關心本王?”
鴛鴦素來是辦事妥帖,從不逾拒,老實本份的幹著自個的差事,倒是沒想著居然會主動關心起他來,莫不是.......
鴛鴦聞言臉色一紅,垂著螓首,長長的眼睫顫動,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回話。
人都有對美好事物的嚮往,鴛鴦也不例外,但鴛鴦是個明白人,她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萬萬不敢肖想。
平心而論,鴛鴦與水溶交集並不多,真要計較起來無非就是點頭之交。
只是那回水溶與她談及賈母百年之後的事情,既然說了那番話兒,起碼有一點能確定的是王爺是對她有那麼一點意思的。
鴛鴦雖年歲較大,可仍舊是一個青春少艾的女兒家,哪怕她只是一個奴婢,一樣也有對自己美好未來的憧憬嚮往。
如若不然,王爺怎會邀請她去王府辦差。
一個容貌清俊的郡王邀請,想來沒有哪兒女兒家能心如止水,也就是從那時起,鴛鴦心湖泛起漣漪。
只是自打那一回以後,王爺便再無任何表示,讓鴛鴦心中糾結,漸漸有些患得患失起來,如同老窖一般發酵,愈發的清醇。
現下鴛鴦自個都不清楚自個究竟是什麼態度,唯一能確定的是,她對於去王府伺候,並無牴觸心裡,瞧見水溶面上的倦意,便忍不住的關心起來。
誰知....被少年一言捅破了來,只覺心頭劇顫,一股羞澀之意湧了上來。
“奴婢是什麼位份的人,王府裡有的人是關心王爺,哪裡輪得著奴婢。”
話音落下,鴛鴦才發現自己這番話語裡似有些吃味的味道在其中,不由的芳心微微一顫,俏麗的臉蛋兒浮上一層粉紅。
只是話已出口,卻又無法收得回來,只能把頭扭到一邊兒,不敢看水溶,有些掩耳盜鈴的意味。
“哦....”
鴛鴦聽見水溶一聲若有所指的“哦”聲,一雙清澈的明眸閃爍不定,絞著手中的帕子不知所措。
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水溶凝眸看向鴛鴦俏麗的臉蛋兒,只見其帶著微微幾點雀斑的兩邊腮上透著粉嫩,眉目間帶著幾分羞澀,心中不覺好笑,倒是沒想到鴛鴦似乎是看上他了....
其實倒也不意外,不是水溶普信,就憑他現在的容貌以及身份地位,私下裡肖想他的不知凡幾。
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