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躲過一劫。
過了12點,他才回到家裡,剛開啟房門,就看到小兒子趴在赤身的妻子身上睡著了,大兒子目光呆滯地看著自己,已經發不出聲音。
地上只有一攤乾枯的血跡。
老人說,報復他的人,自己也認識,卻沒有說是誰。
“我想要離開軍隊。”老人說退伍非常困難,他只能趁著一次外出執行任務,把自己的右腿打瘸。
即使腿瘸了,只要人能開槍,軍隊仍不會放,老人“給了一筆錢”。
聽老人講述這段往事的時候,我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但是沒有,甚至連情緒波動都沒。彷彿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我沒忍住,問他為什麼不生氣,為什麼會這麼平靜?
老人說,“憤怒是需要力氣的,而我已經老了”。
離開政府軍的老人,帶著兩個孩子,就在達邦住下,種了些田,想要安穩。
安穩是最難實現的。
老人脫離政府軍,沒了經濟來源,單靠農作物只能保證自給自足,吃頓肉都是奢侈。他重新選擇加入當地的民族武裝。
我問他既然出來了,為什麼又回去。
他說,為了孩子。
我生活的周圍緬甸老年人不算多,因為長達半個多世紀的動,導致自然死亡在這裡成為一種奢侈。
除了老人,還有一個老奶奶,她的丈夫和孩子死在了戰亂裡,因此一個人生活著,住的離我更近些。
老奶奶有一頭烏黑的長髮,到腰。每天早晨5點,天剛亮的時候,就會在河邊洗頭。我經常熬夜,喜歡趴在窗戶上看她,直到從視線中消失,我才會睡覺。
老人不生火,他把家裡的米拿給老奶奶,讓她幫忙煮好送過來,老奶奶就剋扣一些,算作報酬。
老奶奶過得比老人難些,吃的菜都是自己去山裡挖的野草野根,原先養了些雞鴨,後來給附近的小孩偷走後,再也沒養過。
老人說,曾經也有小孩想要闖進他的家裡拿東西,但是被他趕跑了。
我笑他,說這麼大年紀還能打架啊?
老人把竹筐裡的短獵槍拿出來,放在大腿上摸了摸。
緬甸的長髮可以賣很多錢,老奶奶卻從來沒有過這方面的打算。我問老人,這是為什麼?
老人說,剪了頭髮,就活不下去了。
我當時不理解,反而調笑老人,那老奶奶一看就對他有意思,為什麼不和她搭夥過生活?
老人沒有回答,只是又把槍摸了摸。
老人的手很巧,據他自己說,這屋子包括傢俱,都是他一個人造出來的。
有一次,我冰箱裡放著快過期的麵包,想著吃不完,就給了老人。
他接過麵包,說自己有東西要給我。
老人會用竹片雕刻佛牌。他遞給我一塊,說這是緬甸神甘寺廟的苦行高僧開過關的寶物,只賣我五美金,非常划算。
我問他,不是給嗎?怎麼還要錢?老人沒說話。
我拿著佛牌,感覺粗糙,又問老人,這連漆都沒上,哪個高僧會給你開光?
老人說,佛講究的就是自然。
我見他房子裡到處都是佛像佛牌,就信了他,花錢買了一塊。後來才發現他經常拿這種佛牌哄騙當地小孩,換一些在河裡抓到的魚。
而且,我還知道,緬甸並沒有他說的這間寺廟。我很生氣,說他這是對佛撒謊。
老人說根本沒有這個佛,因此不算撒謊。
在老人的對門,也有一個老頭。那是純正的當地人,世代都生活在這裡。妻子很早就過世,三個孩子都加入民族武裝,死於戰亂。
老頭和老人一樣,每天就只是坐在屋子前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