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還都是偏遠苦寒之地,徐老帝師有個孫子,讀書不錯,他父親四處找人幫忙,想讓他留在國子監讀書,可是徐家那些門生故舊,此時卻沒有一個肯出手相助的,無奈之下,徐少爺只能跟著父親和叔伯們離開了京城。
直到徐家徹底消失在眾人眼中以後,才有閒言碎語傳出來,據說五年多以前科舉洩題案的主謀之一便是徐老帝師。
這是胡說八道吧。
不過,這是真是假,已經不重要了,京城裡每天都有新的故事新的傳說。
比如清遠伯府被奪爵。
再比如沈四公子襲爵。
對,現在的沈逍已經不是沈四公子,他是永國公,是國公爺了。
桃樹
京城裡種桃樹的不多,城外倒是不少。書鋪門口有棵桃樹,也不知道是誰種的,去年結過桃子,零星只有幾個,只比雞蛋略大一點。
史丙請了長公主府的花匠過來看過,修修剪剪一番,說是今年會多結幾個果子。
能不能多結果子還不知道,今年的桃花卻是開得極好。
三月的春光細細碎碎撒在天井裡,不冷也不暖,淡淡的桃花香隔著牆頭飄進來,竹椅上鋪了厚厚的墊子,華靜瑤坐在天井裡看話本子。
這話本子是書鋪裡新送來的,名字叫做《喬娥怨》。
華靜瑤越看越覺得熟悉,待看到那喬娥回家的路上被歹人劫走,因她不從被打得暈死過去時,華靜瑤差點把書本拍在地上。
偏偏這個時候,李補兒來了。
華靜瑤把小几上的攢盒朝她推了推,問道:“你怎麼想起來看我了?”
李補兒在攢盒裡挑了顆花生蘸放在嘴裡,嘎嘣嘎嘣嚼著吃了,這才說道:“不是我,是小喬氏,是她想要見你。大喬氏不是判了嗎,小喬氏就說一定要給你磕幾個頭,她自己的,還有替她姐磕的,公主府的門檻太高了,我可不敢去,就琢磨著你可能會來這裡,瞧瞧,還真讓我猜對了,你就在這兒。”
華靜瑤問道:“她人呢?”
“在門口那棵桃樹下面摳樹皮呢”,李補兒又吃了一顆花生蘸,問道,“這花生蘸挺好吃的,你從長公主府裡帶來的?”
“不是,就是街口擺攤的老婆婆那裡買的,你要是愛吃,走的時候多買上一點,那老婆婆無兒無女,就靠著賣花生瓜子過日子。”華靜瑤笑道。
李補兒一怔,指著華靜瑤,又覺這樣不敬,索性指著那攢盒裡的花生蘸:“你,我說你,你吃路近小攤上的東西?我聽人說,你們這種身份的人,是不能隨便吃東西的,你不怕給毒死?”
華靜瑤白她一眼:“你聽哪個人說的,你爹,還是茶樓裡說書的?”
“不是我爹,也不是說書的,是百子橋擺棋攤的那個駱胖子,對,就是上次和我爹一起被你抓去的那個,我聽他說的,他說他是大家出身,這些事他都懂。”李補兒說道。
華靜瑤想起來了,那位擺棋攤的駱胖子,還真是大家出身,建明伯府的二老爺,駱仵作的親二哥,能不是大家出身嗎?
那位駱二爺,沒事就去百子橋擺棋攤……
“好,他是大家出身,他說的都對,你去把小喬氏叫進來吧,別讓她把我那桃樹給摳壞了,那棵樹今天要結很多果子的。”
小喬氏跟著李補兒進來,見到華靜瑤就跪在地上磕頭,小艾要給她放墊子,小喬氏說道:“小艾姑娘不用管我,我就想這樣磕頭,這樣痛快。”
天井裡鋪的是青磚,小喬氏砰砰砰的一頓磕,額頭上一片青紫,還滲出了血絲。
華靜瑤讓小艾去煮雞蛋,小喬氏也沒推辭,在小板凳上坐了,對華靜瑤說道:“大小姐,小女子的姐姐行刑前,小女子去送她,她叮囑小女子一定要替她給大小姐磕上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