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鍋裡面的海鮮都熟了,手快有手慢無哈。”
容玉笑嘻嘻地撈了一隻海蝦,放進自己調製的醬料碗裡面,他這碗醬料加了點辣椒絲,容玉吃了幾口很快便辣得沁出汗來,嫣紅的嘴唇更是鮮妍欲滴。
他拿著手給自己扇著風,一邊哈著氣:“宋儼明,你不吃辣的可別沾這碗,右手邊的是給你調的。”
宋儼明嗯了一聲,他拿起筷子,往鍋裡撈了一塊東西放進碗裡,卻並不蘸醬。
容玉有些疑惑,他看得出來宋儼明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由道:“怎麼,今晚的不好吃麼?”
宋儼明一愣,他微微一哂,“不會。”
然他吃了口東西,很快,面色漸漸凝重了起來,徑直將筷子放下了,
“容玉,本侯有些話問你。”
容玉難得見他這樣凝重的時候,他一愣,放下了筷子,朝著他挪了過去,
“怎麼了?”
宋儼明看著他,一向沉穩莊重的眼裡居然有幾絲波瀾,似是糾葛什麼,容玉不知怎麼的,被他看得不安,他囁嚅著:
“宋儼明,你到底怎麼了?”
宋儼明輕輕嘆了口氣,揉了揉眉頭,旋即又抬起頭來,眼裡已是清明,
“容玉,你是誰?”
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讓容玉怔忪了片刻,若按往常,容玉定是嬉皮笑臉地答他:“我是誰你還不知道麼?”
可今次,容玉卻不知怎麼的,始終無法用那一層嬉笑來掩蓋自己,也許在宋儼明面前,他沒帶面具很久了,一時帶不起來。
火鍋裡依舊咕嚕咕嚕地冒著火熱的香氣,裡面的各色海鮮紅彤彤白嫩嫩地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可兩人誰也沒有心情吃了。
容玉慢慢地支起身子來,他的嘴唇猶自紅腫著,漲漲的,熱熱的,他輕輕咬了咬,感覺有一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可宋儼明卻是緊緊盯著他,絲毫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絲反應。
“本侯想過很多次,一個人,可以因為某些事性情大變,對原先的愛人恨極怨極,亦或是放不下丟不得,愛恨難辨,但無論如何,也不該是漠視,彷彿這個人跟你自始至終都不認識一般。”
宋儼明聲音有些低沉,仿若一隻無形的手,抽絲剝繭般地撥開層層迷霧,
“還有,一個人生活在這世上十數年,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也許會慢慢變化,但是無端端變成截然相反的模樣,是不是太匪夷所思?”
“原來的容玉性子柔軟,遇事不決,是個養在深閨裡的不堪一擊的溫室之花。”
“他極端挑食,從不食辣,只吃幾樣麵食與特定的菜餚,最厭腥羶,所以飯桌上見不得魚肉。”
宋儼明的眼睛裡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他看著容玉,慢慢地道:
“容玉,告訴本侯,你到底是誰?”
容玉心間突然好像被一盆冰水澆過一般,原本的那些熱度全部都消失不見。
他無端端輕笑了一聲,瞧了一眼宋儼明,臉上再度堆起了笑,但眼中卻一點兒笑意都沒有,
“原來侯爺這段時間這麼殷勤地往這邊來,是伺機近距離觀察我來著。”
容玉突然想起了倒在垃圾桶裡的那盆他辛辛苦苦從渤海託人輾轉帶來的,並且花費各般心思切片擺盤的刺身,他感覺空落落的,他覺得自己本該是要憤怒的,可他一點都憤怒不起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不知道。
他只能重新拿起了筷子,撥弄著鍋裡的東西。
宋儼明皺起了眉頭,容玉那一張帶著空蕩神情的臉讓他覺得有些刺目,不知怎麼的,他心間突然跳動得很快,
又見容玉挑了塊什麼東西,放進嘴裡,他似乎心不在焉的,一時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