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嗨。臣認為山東就算遍地反旗高舉,於秦而言最大的禍患必將來自楚地。”陳平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嚴肅的向胡亥施禮。
“我先來分析分析,然後卿補其不足。”胡亥輕輕拍了拍額頭,“楚地廣大,由陳、泗水、薛向南均為楚地,且距離關中較遠,伐之不易。地廣則人眾,反民數量會很龐大,能夠形成一支士卒眾多的叛軍。另外,故楚遺族有十數支,昭景屈三閭王族子孫分支甚繁,皆具號召力,且還有世代領軍的項氏一族。卿可有補充?”
“陛下所說已經很全面了,臣重點想說的主要就是項氏。觀韓魏燕齊,當下並無可稱名將者,或為名將後人者。趙名將之後李左車已入代地,陛下以兩郡之地就困虎入籠,並御虎為秦守邊,真乃神來之筆。”
陳平不失時機地又拍了胡亥一個馬屁,“唯楚地有項氏,歷代軍伍,若項氏反,則將為秦師之主要敵手。加之楚地廣大,兵源不乏,而大秦善戰之兵現屯於北邊,百越又陷秦人十數萬,陛下新建秦銳軍中,老秦善戰之兵不足三成。雖即便項氏成軍後其善戰者或亦不足兩成,但也是秦師難啃的硬骨頭了。”
“卿對山東反叛者的分析已經很清晰,那麼卿以為應採取什麼方略平滅之?”
陳平一拱手:“陛下可否使人將輿圖拿來?”
“姚展,去把輿圖拿來掛起,另外把黑板抬來。”胡亥吩咐道。
很快姚展帶著幾個內侍就把地圖和架子抬了過來,還有黑板。
“放在丹陛前,衝著殿門。”胡亥邊說邊起身走下丹陛,坐到陳平對面的席案後,“上卿可對著輿圖,將平亂方略分階段寫在黑板上。”
“嗨。”陳平站了起來,走到地圖前。
“第一步,按陛下已有的方略,對張楚軍襲南陽可暫不理睬,令武關嚴守即可。對其襲滎陽陛下已有安排,想三川郡尉可支撐兩至三月。對來襲函谷關者,則誘入函谷,於兩關之間盡殲。”
“你認為他們不會先攻下三川郡再緩圖關中?”
“若張楚軍派軍攻關中,三川郡治城防堅固,陛下若在雒陽外向其供給足以圖謀關中的糧秣,他們稍攻不下則其必然放棄三川郡而奔函谷關。”
糧草,嗯,這是一個細節需要重視,胡亥拍拍腦袋。
“第二步,解決襲關中的叛軍後,出秦銳解滎陽之圍,再斷其一臂,至此時,張楚軍的銳氣就會被徹底消除。”
“陛下當知,這等煽動庶民造反之流,全憑一股銳氣和被衝昏的頭腦,攻關中喪師,攻滎陽再喪,領頭者不過閭左,又有何才智?必惶惶然也。”陳平在黑板上寫下第二步後,微笑著轉身看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