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又讓劉邦給感動了一下,連忙莊重的行了一個正揖禮:“沛公如此懇切,怎容良不效命?”
劉邦大喜,馬上回禮:“季哪怕只得先生相助一日,也甚感先生盛情。”
行禮畢,劉邦一把拉住張良的胳膊,滿心歡悅溢於言表:“先生助季,季於燥渴中得甘泉矣,先生從現在起就是某的軍師。”
轉頭命令樊噲和周苛:“汝二人快來與軍師見禮。”
看到劉邦一掃數月來的陰鬱,樊噲和周苛剛也聽到說眼前這位文士實際是刺秦先輩張良,哪有不尊敬之理。軍師,是僅次於主公的人,必須大禮伺候。所以劉邦一叫,兩人就立即在船板上半跪抱拳行了最隆重的軍禮。
張良連忙拱手回禮。
他很明白,這些軍將並不會因為自己獲得了軍師的位置就真的聽命於己,一方面要劉邦力挺自己,另一方面也要自己真的能拿出讓軍將們折服的謀略並獲得戰績後才能鞏固住自己的地位。
劉邦終於有了個謀主。從剛才於張良的問答中他已經明確的感覺到,這個張良頭腦清晰、善於分析人的心理、知大勢,並能站在任何人的角度針對所面對的不同局面,給出可行的解決方略。
所以,他從陶盆熱水中拿起盛酒的陶瓶,又想主動給張良倒酒,這回被張良阻住了。雖說劉邦要以友相待,但自己畢竟現在也算是給劉邦打臨時工的,不能太託大。
張良接過了陶瓶先給劉邦滿酒,然後給自己也滿上。劉邦看張良酒滿,立即端碗:“今日某太高興了,這是上天降先生於某的舟中啊,某要敬天一碗。”
說著就端正了身形,雙手端碗上舉過頭,然後斜碗撒了一些在水裡,才自己一飲而盡。
張良也端碗齊眉向劉邦致意,飲了一口。然後笑著對劉邦說:“良非是天降至沛公舟上,雖說可算天意,使良一到泗水亭就得遇沛公,然而良來拜沛公,也是受人指引的。”
“啊,以某這點兒實力,還會有人指引先生來助某?”
劉邦第一想法就是不可思議,但隨即他伸出手一擺,似乎要阻止張良說話,略一皺眉:“讓某想想。先生既然自關中來,難道是……”
他的兩眼瞪大了。
“沛公所猜不錯,就是曹參指引良來拜公。”
張良把在藍田遇到曹參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劉邦感動壞了,再一次以手加額,感謝上蒼。
“劉季何德,能讓弟兄們如此心繫之。”他有些喃喃自語般的說。
“正如參公所言,沛公忠厚待人,所以能得身邊之人的忠愛。公以誠意待人,則人必以德報公也。良今日答應輔公,也是為公之誠所動。”張良真心實意的說道,其話中的另一層意思就是,即使有曹參推薦,但你劉邦要是不能讓我信服,我也不會答應什麼。
這是吹捧的極高境界了。
劉邦果然很受用。但興奮勁兒稍退,他就必須面對現實了。不過既然已經有了謀主,這事兒需要謀主來出謀劃策了。“先生已知某當下的境況,先生將要為某如何謀劃?”
張良從答應暫輔劉邦,就一直在打腹稿,劉邦既然問了出來,他也就把自己方略拿了出來:“良現在談為沛公謀劃,實是比較冒昧的,因良對眼下從泗水至彭城乃至會稽項氏的狀況,以及芒碭至定陶一帶的秦人所知仍有不足。就現在良已經知曉的情況看,沛公投靠楚王駒仍是必要之舉,可使楚王一系不會對沛公有所誤解。然沛公想要向大司馬嘉借兵取豐邑,良以為沛公多半會失望。”
看劉邦果然有些黯然,張良又安慰道:“這也無妨,雍齒失去魏國這一憑恃,已無後援,只待沛公力量增加到一定程度,取回不過是何時的問題。先投楚王確立沛公在豐沛的地位,待機擴大力量,潛心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