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張沒主張,兩何莫奈何?”
“兩個是傅粉何郎,兩個是畫眉張敞。”
馬江之戰後,街頭巷尾人人傳誦民謠,十分形象地道出了書生誤國,講出了清流派眾,大多隻會紙上談兵的致命弊端。
此戰可見,法軍的戰略及戰術是運用得當的。
打掉福州水師後,再轟毀馬尾軍港,也就是進一步切斷了福建與臺灣的戰略倚靠,使臺灣孤懸海外的危態更顯突出。
“慈禧太后有旨,著醇親王奕譞聽旨。”
“奴才接旨!”
“令醇親王即刻進宮,協商軍務大事,毋容推辭!”
見醇親王仍雙膝跪地,鎖眉沉思,並沒起身領旨,李蓮英趕忙上前將他攙扶起來。
“王爺,您老就別多想了,太后現在正急的六神無主,還指望您給拿個主意呢。”
醇親王苦澀一笑,心頭清楚得很,昨日福州水師全軍覆沒的訊息傳到京師,朝野為之震驚不安。
朝中的清流派呼聲甚高,主戰的摺子鋪天蓋地,能把書案都給壓垮咯。
這個時候叫自己去,除了把水師大敗的罵名分流給自己一部分外,還能有什麼好事能找得到自己頭上呢?
“唉~六哥也真是的,說撂挑子就真的撂挑子了,啥事兒也不帶過問的,整日在家聽戲遛鳥,好不快活,我好久才能過上這神仙日子呀。”
正胡思亂想間,轎子已然到了長春宮外。
一踏進內殿,就聽到慈禧正在掩面低泣。
李蓮英先醇親王一步,走進內室中,小聲提醒慈禧,醇親王已經在殿上候著了。
慈禧這才掏出手絹擦了擦眼角,又吩咐宮女將盥盆端來,洗漱捯飭了一番後,才緩步走出內室,來到正殿上。
一見到同樣心事重重的醇親王,慈禧又是忍不住聲淚俱下,哭訴起來:
“七叔啊,祖宗的江山可要大難臨頭了呀!哎呀!這可怎麼辦呀?!”
醇親王先是在心頭一陣冷笑。
“當初地方的海事大員們連番上折,力勸朝廷出兵,你一心只想避戰,畏畏縮縮,不敢出擊,現在倒好,出了大事兒,捱了洋人的打,就來問我咋辦。
我能咋辦,我只能坐在這裡看著你辦唄?”
混跡官場最重要的生存之道,莫過於口是心非,心頭就是再不爽,可嘴上,還是得好言勸慰:
“太后呀,軍國大事,向來都是六哥做主,我從來都是外行之人,現在國家經此大難,我也不敢擅作主張啊。”
慈禧聽後,心頭甚不是滋味。
這老六的處事能力,天下有目共睹。
可他爭強好勝的性格,加之皇親國戚的身份,對自己權力王座的威脅實在過大,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也得將他罷官免職,自己才能得以安穩入眠。
再想到自己身邊盡是些酒囊飯袋、尸位素餐之人,這位手握大權的女人更感絕望無助,竟然一時情緒交集,當著醇親王的面嚎啕大哭:
“七叔啊!我不願再經歷咸豐爺在世時的英法入侵之辱了,可我更不願意大清江山從我的手上丟失,朝廷由我示弱,迫不得已向著洋人一味求饒,朝上的大臣們不知其中緣故,只知一味指責,哎呀,我真的太苦了~~”
醇親王聽聞,便知其中深意,思索片刻後,無奈回應:
“太后,你也不必這般焦慮,福州一事,也不能全怨到你一人頭上,京官外員,王公大臣,其中有那麼多的能臣幹吏,面對外敵入侵時,不也都是沒了主意嗎?
奴才建議,太后還是擬個懿旨,追究此次水師慘敗事件的主責官員,要求刑部嚴辦臨陣脫逃之人。
另一邊,將左宗棠也召回京內吧,在軍事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