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至於拿自己的性命當兒戲。”武長福緩緩說完,便背過身去以手掩面,不再出聲。
“聶傾,你知不知道小池這兩天在追查什麼?怎麼那麼不小心……”李常晟問道。
聶傾從掛下那通電話到現在基本沒說過話,此時控制了一下情緒才張口,卻發現嗓子竟已啞得不成樣子,像在沙地裡打磨過一樣,一說話就扯得肺腑生疼。
“焦屍案。”
“焦屍?”李常晟皺緊眉頭眯了眯眼,“哦,是那件案子……”
“不是先前一直說沒頭緒?有新線索了?”孔憲明問。
聶傾搖了下頭,“不清楚。”
“剛才聽技術科的同事說,小池出事前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你的。”省廳刑偵總隊長陳良這時深深看了聶傾一眼,“他沒對你說什麼嗎?”
聶傾抬頭看向他,餘光裡能感覺到這一屋子人的目光現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彷彿都在無聲地質問他:是不是因為這通電話才導致車禍的發生?
“聶傾,你不要多心,我們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弄清楚事故發生的原因。”可能是察覺到空氣中隱隱流動的不太友好的氣息,李常晟打了個圓場,語氣盡可能和緩地問道:“你們當時在說什麼?”
聶傾把視線投向他,沉默少許才開口:“通話時間太短,訊號也不好,什麼都沒聽清。”
“但是,聽說池隊長臨死前還發了條簡訊給你,只寫了個‘秋’字,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孔憲明眼神犀利地盯著聶傾問。
聶傾冷冷睨他一眼,“不知道。”
孔憲明滿臉都寫著“不相信”,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單發給你的,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聶傾不知道也正常。”朱斌長長嘆氣,又慢吞吞地開口:“一個‘秋’字能知道什麼?秋天、秋風、鞦韆、秋色,太多了。更何況,在那種情況下,我們甚至不能確定小池想發的到底是不是這個‘秋’字。沒準兒是丘陵的‘丘’?或者邱少雲的‘邱’?求救的‘求’也有可能不是?”
“是啊,只這一個字,我還能想到秋隊長呢。”技術處處長劉星河介面道。
孔憲明聽出這倆人明顯有迴護聶傾之意,本就沉鬱的臉色愈發陰雲密佈,張口就想堵他們一下:“牽強附會——”
“諸位。”沉默了半晌的聶慎行突然出聲。音量雖不大,言語中的分量卻不容忽視。他緩緩將室內各人掃視一遍,又用低沉的嗓音款款說道:“不是我護短,但我必須要提醒大家一句。小池出事任誰心裡都難過,事故原因和責任自然要追究清楚。可是,不能因為小池是我們自己人,這個追責過程就可以不按章法地亂來。”
說到這裡,聶慎行沉痛的目光突然變得敏銳而鋒利,猛地向孔憲明掃去,語氣卻仍保持著平和有禮:“今天的悲劇,目前看來只是一起不幸的交通事故,沒有人為的痕跡。如果真有懷疑,我們的調查方向也該集中在對現場的取證、和對大車司機的詢問上。僅僅因為一通電話和一條訊息,就在這裡懷疑同僚,我認為不太合適。孔局,你說呢?”
孔憲明眼中迅速閃過一抹不屑,略一點頭簡短應道:“聽局長的。”
“嗯。”聶慎行似對他的不滿一無所知,欣慰地點了下頭,又對李常晟道:“李廳,我看我們也別繼續聚在這兒了,抓緊把事故緣由搞清楚,安排後事、撫慰家屬更重要。小池進警隊三年多了,曉菁也是一畢業就來了這裡,兩個人都是勤懇踏實、聰明能幹的好孩子。如今小池卻出了這種意外……唉!”聶慎行重重嘆了口氣,用力揉了揉眉心才繼續把話說完:“我身為局長,對不住他們、更對不起他父母啊……”
“聶局,別太自責了,不是你的責任。”李常晟說完,聶恭平也走過來拍了拍兄弟的肩膀,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