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著登機了。
回到平城是下午四點五十。
聶傾一下飛機就撥通餘生的電話,“在哪兒?我去找你。”
“你回來了?”餘生聽上去有些意外,但聲音還是和早上一樣有氣無力的。
“剛回來,在機場,你呢?”聶傾問。
“唔……”餘生遲疑了一下才說:“我在解放軍第二醫院,六樓住院區,你到了再給我打個電話,我去走廊找你。”
“醫院??你又受傷了!”聶傾腳步一急差點摔一跤。
“不是我……”餘生在電話那頭輕輕地長嘆一聲,“等你來了再說。”
“好,我馬上到。”
機場離解放軍二院不遠,加上聶傾一打上車就催促司機師傅開快點,半個小時就趕到了。
聶傾原打算上到六樓再給餘生打電話,但等他上去之後就看到餘生已經站在電梯間的窗邊等他了。
窗戶開著,天氣很冷,餘生上身只穿了一件淺藍色襯衣,看上去就像個單薄的高中生。
“阿傾?”彷彿有所察覺,餘生轉過來面朝他的方向。
“是我。”聶傾走上前去,隨手將自己的大衣脫了披到他身上,仔細端詳了兩秒問:“你臉色好差,出什麼事了?”
“走廊盡頭有間休息室,我們去坐著說吧。”餘生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濃重的疲憊,好像隨時可能倒下。
聶傾下意識上前一步伸手攬住他,用力圈向自己。
“呃……”靜靜地抱了片刻,聶傾才發覺他又沒有剋制住自己的情不自禁。但餘生也並未像上次那樣嘗試推開他。
“我們去休息室。”餘生待聶傾鬆開手後若無其事地化解尷尬,聶傾則順從地攬著他往前走。
他倆這搭配也算一瞎一瘸,走在一起看哪個都不像健康人,引來周圍紛紛猜測他們到底誰才是患者、誰又是家屬。
“現在可以說了嗎?”終於坐下,聶傾把柺杖放到一邊,椅子拉到可以跟餘生貼身的位置,在他耳邊問。
餘生緩緩點了點頭,嘴唇微微顫動兩下,輕聲道:“是小敘。他……右臂被人砍斷了。”
聶傾眉心霍地一跳,難以置信地盯緊餘生:“砍斷?!”
餘生低下頭,雙手交握支在額頭上,手肘抵著膝蓋,又是深長的一聲嘆息,重複道:“是,從肩膀,整個砍斷了。”
“是誰幹的?為了什麼?”聶傾問完等了片刻沒收到回應,正要再問,卻發現餘生閉著眼睛,連氣息都變輕了,竟像是——睡著了??
“阿生?”聶傾又試探性地輕輕叫了一聲,依然沒有反應,看來真的是在這說話的工夫就睡了過去。
聶傾想起早上打電話時餘生說他一晚上沒睡,堅持到這會兒,還一直為連敘揪著心,無論身體還是精神肯定都十分疲憊了,會“秒睡”也不意外。
但是用這種姿勢、在這兒睡?
休息室裡人來人往,嘈雜喧鬧,混合著各種食物飲料和消毒水的氣味,還有小孩在一旁橫衝直撞,實在不是個適合睡覺的地方。
聶傾估計餘生剛才沒直接帶他去病房,是怕他乍一看到連敘的樣子過於震驚,但現在已經沒這個必要了,聶傾也沒有要特意迴避餘生手下人的意思。
又猶豫片刻,聶傾還是輕輕將餘生給晃醒了,“阿生,回病房去睡吧,這裡休息不好。”
“……嗯?”餘生一臉懵懂地抬起頭,顯然沒意識到自己剛才睡著了,怔了怔神,終於反應過來,“我怎麼……抱歉,太困了……”
“你先睡一覺吧,有什麼事等睡醒再說。”聶傾說著站起來,一手拿住柺杖、一手挽起餘生,問:“是幾號病房?我送你回去。”
“六零六。”餘生是真覺得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