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李竹看老夫人也說累了,便尋了個適合的機會提出告辭。她得了一堆賞賜,帶著小春和兩個丫頭施施然回到青蕪院。
李竹回到房裡,沒看到陳覲,正要去書房看看。卻冷不丁地被人從背後抱住,這傢伙竟然躲到門後偷襲她。李竹趁勢靠在他身上,誠心誠意地說道:“小白,你真好。”
陳覲的下巴擱在她的頭頂,說道:“我是你的丈夫,自然要護著你。我祖母和母親雖是明理之人,但一家人難免有磕磕絆絆的時候,以後若有衝突之處,你告訴我,由我來解決。無論我和她們鬧得多僵都沒事。你就不合適。”
“嗯。我知道。”李竹心頭湧上一絲甜蜜的感覺。
她再次誇道:“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好,這麼稱職。”
陳覲被誇得心花怒放,嘴上卻仍傲嬌地說道:“我一直都這麼好,是你從來都沒把我往好裡想過。”
……
隔兩日,李大姑和楊墨回鄉,兩人前去送行。聽楊墨說,蔡青沒有回鄉,陳家別莊旁邊的那棟房子他也打算賣出去。
楊墨提起蔡青,心情難免有些複雜和遺憾。
無人在場時,他悄悄地對李竹說道:“阿青變了,他不再是以前的他。”
李竹也有此感,但是這世上又有誰能一直不變呢?
楊墨深深地嘆息道:“短短几年而已,一切都物是人非,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李竹恍然想起,她還在楊家集的那些歲月。穆長倩、楊墨、蔡青和她在一起遊玩的快樂時光。桃花林中,蘆葦蕩裡,那個清秀靦腆的青衣少年。他總是笑著,清亮的目光像門前的泉水一樣。
然而光陰如同家鄉的河流一樣,不捨晝夜,逝者如斯。他們被裹挾其中,身不由己地一直向前。河流不能倒流,他們再也回不到原來的地方。
送走楊墨和大姑後,李竹消沉了兩日。陳覲費盡心思,百般逗她。本來也不是多大的事,李竹很快就緩了過來。
然而,陳覲不知從哪裡挖出了一些陳年舊事,有些吃味地說道:“我聽說楊墨當初差一點和你親上作親?”
李竹白了他一眼,道:“你再這樣,我可就要揭你的老底了。”
陳覲不服氣地道:“顧左右而言他,我半生清白,實在沒什麼底子可揭的。”
“真的嗎?你確定?”
“算了,咱們說些別的吧。”
李竹想一想,他的老底也確實沒什麼殺傷力。但陳覲這個人的潔癖是全方位的,他連自己的黑歷史都不能容忍。李竹往往就抓住這點來威脅他。
轉眼間,已到了七月,他們九月就要離京。眼看分別在即。陳家眾人對他們格外優容關切。陳老夫人也有意讓李竹多多交遊,再加上穆長倩懷了孕身子不方便,李竹只得陪著兩人四處走動,三日一大宴,兩日一小宴。
李竹本來擔心自己應付不過來。陳覲卻一臉自信地對她說道:“連我都敗在你的手下,你還有什麼可怕的。你把對付我的本領拿出十分之一,對付這幫人綽綽有餘。”
李竹學著陳覲的高冷姿態,與人來往,清淡如水,點到為止。遇到有人搭話她也是少說多聽。出人意料的,她的人緣倒是不錯。
特別是那些中年婦人和老太太們,時不時地對陳老夫人和陳夫人誇讚李竹:“你家大公子跟他祖父、父親一樣有眼光,你這大孫/兒媳婦穩重懂事,知書達理,頗有大家氣象。”
李竹回來轉述給陳覲聽,他淡淡一笑道:“嗯,這幫人總算有點眼光。”
兩日之間的感情,就像夏日的莊稼一樣長得飛快。但讓李竹不解的是,陳覲在床上仍然規矩得像個君子。他應該不是那種被動的人啊,難道一次拒絕就承受不住?既然如此,那就給他點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