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現在秦銳仍有九萬在彼。不過嘛,就定陶之戰來看,秦銳也沒銳到那兒去。我軍經此一戰,傷亡六千,現有兵力六萬五,我已傳令將東緡和昌邑的守軍全部調來,後日即可增萬卒。以秦楚兩軍戰力對比,楚軍七萬五,足以再次擊敗秦銳九萬雜湊之眾。”
“報~~~”堂外又傳來斥侯的喊聲。
“入。”
“報君上,約兩萬秦騎軍打著火把由北而來,從定陶西五十里急速向西南方向而去。”
項梁猛的站起,走到張掛的牛皮地圖前,手指在斥侯所說方位上比量了一下:“這應是項籍和劉季佔取雍丘的訊息剛傳到章邯耳中,派行動快速的騎軍前去加強陳留防守。”
他略一思忖:“命人於後跟蹤秦騎,確保他們不是繞到我軍後方意欲偷襲。”
斥侯領命而出。
“諸將,”項梁臉上現出胸有成竹的表情,“如此一來,大局將定。可傳令東緡和昌邑兩軍無需來定陶匯合,直接向葭密方向行進至北濟水南岸。我軍於明日也全軍北進,後日與兩軍會合後渡濟水,次日攻取葭密,將章邯徹底擊潰。”
“君上,”宋義看項梁如此信心滿滿,覺得很疑惑:“秦軍雖出兩萬騎往西南,可葭密仍有秦軍七萬,我軍雖有七萬五,然並未形成絕對優勢,或可再次擊敗秦銳,但想要徹底擊潰似乎不易,若秦軍退守城內據城而守,我軍兵力不佔優,更難下城。”
項梁坐回案前,滿臉掛著笑意:“秦人在敗戰後,卻將兵力上本有的一定優勢放棄,出兩萬騎去陳留方向,說明劉季和項籍已經給陳留守軍施加了極大的壓力。陳留乃秦銳軍戰線上的重點,萬不可失,章邯此舉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陳留若危,章邯在與我對戰之時還能有多少戰意?秦軍先於昌邑敗,再於定陶敗,秦卒心中必然畏我,軍心已不穩。且不說我軍多出五千,就比秦軍少一萬又如何?至於監軍所言秦軍據城而守,就會完全陷於被動了,倘若我繼續增兵就會將章邯困死在城內,糧秣也極難接濟,我想章邯不會作此選擇。況且,葭密城小,也無法容留七萬卒長期駐守。”
宋義依舊心存疑慮:“定陶之戰,秦軍雖敗,後退有序,潰者不過萬餘。就算秦軍軍心畏我,若戰葭密,有章邯坐鎮,依舊難說能徹底擊潰之。從秦軍潰卒仍往北濟水歸營上看,無論是為伍抵刑,還是秦律嚴峻,都說明秦軍仍具有凝聚力。真要徹底擊潰,我軍傷損也必巨大。秦人尚據有關中,還有北疆邊軍未動,若滅秦銳時我軍亦傷亡殆盡,則無後繼之力也。”
“監軍所言極是。”項梁依舊笑意滿滿:“但要在陣中將章邯斬殺,或雖未能斬殺,也讓其率先敗走而隨後追殺之,則秦銳將如何?”
“萬軍當中取上將?”宋義搖搖頭:“秦銳雖戰力不如我,然亦非庸者。章邯雖自少府出,但于山東未遇君上前也無敗績。戰陣嚴密,非個人勇武可破,君上又如何斬殺章邯呢?”
項梁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監軍,這也是本君馬上要向諸將說明此戰方略之處,監軍稍安。”
他又站了起來,走下高案,在左右兩排跪坐軍將中間的走道上慢慢踱著,虎視兩側將領。
“昌邑戰時,本君就發現,秦卒戰力雖然僅略弱於我軍,然其指揮和變陣都顯遲頓而不靈便。秦人下六國時,也非以軍謀著稱,純以秦卒兇蠻之性和龐大的卒數而戰,如王翦伐楚竟驅卒六十萬,將關中丁壯盡遣而出。另外諸將也可看到,秦人列陣多以五方陣為主,差別僅在於側陣或後陣會用曲尺陣替代方陣加強側後防御。本君在昌邑發現秦人這一弱點後,在定陶戰時有意針對於此進行試探,突然變陣攻其右陣,結果章邯竟有片刻不知所措,待其令後陣救援時,動作一如昌邑戰時一般遲緩,最後兩後陣幾乎盡出,然先機已失,左支右絀,因而敗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