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內諸將大都在定陶上陣,聽到項梁的分析都贊同的紛紛點頭。
項梁接著說:“既然秦人有此弱點,為何不善加利用?葭密之戰,本君就要充分利用這一點。”他走回帥案後坐下:“此戰,我軍依舊以四方陣加兩鉤陣的陣型,只不過……”
他用銳利的目光掃過坐在首位的兩員戰將:“桓楚,龍且,若本君予你二人吳縣卒各一萬為兩中陣,你二人可有信心從秦軍中陣與左右陣之間的間隙,開啟兩條通路直衝秦人後陣?”
吳縣卒,即項梁起家時在吳縣收攏桓楚的那幫水匪以及隨後就地徵召計程車卒,訓練最好,是項梁手中最精銳的步卒。
桓楚看了一眼龍且,率先說:“君上,屬將絕不有辱君上的信任。”
龍且也堅定的一抱拳。
“且慢。”宋義一聽,原來項梁是要用軍中最強的步卒,硬衝出一條,不對,是兩條路,去後陣夾擊章邯達到斬殺或動搖其心的目的,“君上這是要以軍卒硬衝秦陣?”
“監軍少安毋躁。”項梁依舊滿臉笑意,但他今天感覺宋義似乎對他有比較強烈的質疑,因此心中的不悅開始積累:“非是本君要以軍卒之性命硬闖,在桓楚和龍且衝陣前,本君會充分調動秦人,利用其反應遲緩的弱點,以創造衝擊後陣的戰機。”
他看著宋義說:“本君非不惜軍卒之命,當衝陣時機具備時,由桓楚和龍且各開闢一條途徑,用兩組戰車直入後陣,本君將親率一組戰車入陣斬殺章邯。”
“武信君,不可!”宋義叫了起來。
“監軍毋躁,本君還沒說完呢?”項梁心中的不快又增加了一分,只是臉上還是沒有表現出來:“所謂衝陣時機,是指本君充分調動秦軍後陣使章邯身邊已經沒有足夠的保護力量。監軍放心,達不到這種效果時,本君不會如莽夫一般貿然送死的。監軍難道信不過本君的戰場指揮能力?”
這句話中就開始包含著項梁的不快了,宋義也聽了出來。只是宋義心中那股秦人陷阱的想法也同時愈加強烈的冒了出來。如果從昌邑,甚至從雍丘開始,秦人就故意給項梁展示自身行動呆滯的印象,然後在項梁親自衝殺時……
宋義不能再擔心影響項梁和懷王之間的關係而不直諫了,要是項梁死了,那可是對剛剛復興的楚國之沉重打擊。
“君上,”宋義艱難的嚥了口唾沫,“某一直有一些疑惑,君上是否可容某一言?”
“監軍但請直言無妨。”項梁倒不是聽不進不同意見之人,至少不會不給人說話的機會。
宋義狠了狠心,把他認為秦銳戰力與吳縣卒應屬相仿,而昌邑與定陶之戰中,在吳縣卒未真正下場情況下,秦銳就敗於本不比秦銳強大的楚卒等等這些疑慮說了出來。
項梁一聽,敢情這位沒聽明白自己剛剛強調了半天,秦軍是因為指揮排程和應變速度不快才敗陣,而非是說秦卒不如楚卒。此刻項梁心中對宋義的不耐煩程度再次上升,不過他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監軍,剛才本君也言說到,秦人非敗於單兵戰力,乃敗於戰陣排程應變遲緩,監軍認為本君的判斷對否?”
宋義費了半天口舌,感情這位也沒聽明白自己所說的不是具體的事情,而是其背後所暗藏的陰謀:“君上,若秦人故意遲滯,就是要讓君上認為其反應速度不足,而誘使君上親臨險地呢?據某聽聞,秦銳有一種步卒小陣是從秦武安君騎卒三錐陣演化而來,可在昌邑和定陶某都未見秦人使用類似小陣。單從此論,某就覺得其中必有陰謀。”
項梁有些想笑:“監軍可曾親見秦人三錐步陣的戰法?”
宋義搖了搖頭:“不曾,只是傳聞。”
項梁到這時還是想給宋義留些情面,畢竟他是懷王派來的:“監軍所言,本君知道是監軍對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