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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曲陽子教臣吐納養身之法,臣才能到了二十多的年紀還能活下來,而不是早早撒手人寰。曲陽子在其道觀四周,也是懸壺濟世,救活人無數。臣請陛下讓曲陽子及其弟子陳情。”
元茂能用曲陽子,自然是先將曲陽子的來歷一五一十全都弄的清楚明白,沒有任何弄虛作假,他才讓人入宮。漢武帝被方士騙子耍的團團轉的教訓就夠深刻了,他不打算自己也來這麼一回。
元茂在上道了一聲好,讓曲陽子和法真陳情。
曲陽子進來,先是問了皇后在辰時之後有了什麼症狀,“這都是正常的,無須擔心。”
元茂聞言,放在憑几上的手瞬時收緊,“皇后已經很久沒有發病過了,如今各種病症一同發作,這也是無須擔心?”
“皇后的病症經由醫官調理,發病的時候不多。但是今日卻發病的如此厲害。”
曲陽子對上元茂的怒火併沒有任何的惶恐,“既然發病,那麼就表明病沒有好,只是藏起來了而已。猶如行軍打仗,敵軍遭受剛開始的伏擊,找了別處隱藏而已。這一套吐納和功法,原本就是要借少陽之氣,將藏於軀體肌理裡的病逼發出來。”
“治病和用兵之道其實相通,若是連敵軍都找不到,怎麼能打仗?一時間見不著敵軍,的確風平浪靜,可是之後呢。還是忍一時之痛,將敵軍逼出來?只要病被逼了出來,那麼就能下力猛攻。”
“貧道之前給殿下開的方子,也是為了和今日卯時的練功相輔相成。若是真的要治病,只要藥用對了,根本就不需長年累月吃,幾服藥就可以了。”
元茂聽著,臉上的怒氣不如起初的磅礴,但換上了另外一層憂慮,“可是要猛攻病症,恐怕得用猛藥,皇后身體虛弱,受得住麼?”
“和是否剛猛之藥無關,是要讓病發出來。發出來那就好辦。”
“臣年少的時候,身體虛弱到連下地都不能,但也是曲陽子道長治好。”
“如今宮中醫官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放手一試又何妨?”
元茂冷冷的看著他,李灝被他一看,那股原本消退下去的心悸又浮上來。
宮中醫官的調理只是壓著病症,不讓她難受而已,並不是治本。尤其每月她癸水淋漓不淨,沒有幾日是不見血的。女子的這種病最是要命,一個人身上的血總共就那麼多,這麼時日慢吞吞的流出來。終有一日,會流盡。
元茂不想她死,只能從別處找人來救她。
他袖中的手握緊又放開,如此重複幾次。
再這麼拖下去,也不過是軟刀子割肉,於事無補。
“道長有幾分把握?”
元茂看他。
“若說貧道有十足的把握,那就是騙子。只能看殿下慢慢把病發出來,然後借少陽少陰之氣調理。”
元茂手掌握緊,想起曲陽子和他之前說的話。他自己也通醫理,她身體如何到底如何,曲陽子不說,他從她的脈象裡都能窺見一二。
他拳頭在几面上捶了下,“那便看道長了。”
話是如此,可是他心裡的焦急和忐忑卻比之前還要濃厚。
“我將皇后的生死託付於道長了。”
李灝從宮裡回來,簡直死裡逃生。太華殿裡天子的殺意他感受得真真切切,哪怕是人到了宮外,他都能感覺到天子那一眼看過來,眸光和刀一樣架在他的脖子上。就差一聲令下,讓他血濺當場了。
在宮裡嚇得魂都要掉了,等出宮嚇出去的魂好歹有點收回來了,他想起自己的妹夫長樂王。
要是沒得長樂王在裡頭攛掇,親妹妹怎麼回孃家勸說他舉薦曲陽子,又哪裡來的這麼一出?!
李灝越想越生氣,就令車伕調轉車頭去長樂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