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忌諱。
天子望著她,面上露出一絲笑,依然沒有任何表態。
白悅悅也不客氣,叫人準備一些粟米粥。
元茂已經整整幾日沒有好好進食了,用一些粟米粥倒是很合適。
“你照顧過人?”元茂低頭喝粥問。
粥里加了花蜜,鮮花芬芳混著膳食的熱氣撲面而來。
她很誠實的搖頭,“小女之前麼有照顧過人,倒是讓人照顧過我。”
元茂面有錯愕的看她,和她雙眼對視之後,又別過眼,“那怎麼會懂得這些。”
她並不是真的知道了當初在別莊上,他曾經見她的事。
或許是人在病中,所思所想不自覺的流露於外。
白悅悅感受到他的驚訝,還有隨後而來的失落。
她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間怎麼有這麼大的改變,“陛下今日不見外臣了?”
元茂搖頭,“如今朕這樣子還見外臣做什麼?”
“其實外臣們見陛下,也不必是說國事。”
她坐那兒說的有板有眼,“陛下病了,不許說國事,讓他們來安慰陛下。”
“要他們說好話,誰說的話好聽,那就搭理誰。”
元茂聽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那些朝臣,除去鮮卑大族,就是士族。哪裡能這麼做的。”
他一面和粟米粥一面笑,肩頭顫動著,“那些人,朕要用。必定是要拉攏的,要對他們和顏悅色。哪裡能讓他們來哄朕?”
白悅悅嗤笑,她斜睨過去,看上去很不客氣。
中常侍見著這位三娘子變臉幾乎是瞬間的事,瞬時一把冷汗就要下來了。
只聽到她說,“可不是說,天下之濱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他們在朝堂裡,難道真的是為了為國效力,也不見得吧?”
她口吻太不客氣,中常侍冷汗涔涔的去看天子,天子靠坐在那兒,眼神平和,“當然不見得,個個都是有所求。就是因為他們有所求,才好。”
“可是,現在見他們又有什麼意思?”
“不見了。”
他看她,“這樣已經夠了。”
“我還以為陛下會討厭我呢。”她把他遞過來的空碗轉交給宮人。
元茂一笑,他看向四周,“方才說的那些話,誰也不準向外透露出一個字,否則。”
他停在這裡沒說了,只是一笑。
中常侍知道天子未盡的話語是什麼意思,連聲道是。
元茂後背壓在隱囊,他不見朝臣,不批公文奏疏,只是和她說話。
“朕什麼時候說過討厭你。”
白悅悅略有些意外的看他,那怎麼對她喜怒無常。就算沒事也能把她嚇出毛病來。
還是說皇帝都有這臭毛病?
“怎麼了?”元茂問。
“小女以為陛下討厭小女,怕惹了陛下不悅。現如今陛下正在病中,小女原本怕觸怒陛下,想要不要出宮回家算了。”
白悅悅說著,就見著元茂看過來。元茂的雙眼烏黑,尤其此刻下,更是有幾分妖魅。但臉上的神情卻是極其溫和。
“你想多了,我沒有討厭你。”
他看向她,言語更是柔和“你留在宮裡一段時日,若是想家人了。讓羅娘子帶著你弟弟入宮來看你。”
話說到這裡,再提出宮就是不知好歹了。
白悅悅點頭,她端詳了下元茂的臉色,“陛下今日既然不見朝臣,那麼做些什麼?”
元茂搖搖頭,他如今什麼也不想做,什麼人也不想見。
今日倒是他兩世以來,難得的一段寧靜日子。
“就這樣很不錯了。”
“說說你吧。”元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