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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白悅悅驚愕看向元茂。
“那些醫官竟然連陛下的病因都說不出來?”
“是啊,說了半日,也沒道明朕到底是病在哪。”
白悅悅的臉色頓時有些精彩,她遲疑了下,乾脆把藥碗放在一旁,“那就不喝了。”
中常侍的眼珠子都險些掉出來,又見到她上前,“要不這樣,我們吃糖,吃個龍鬚糖,就不覺得難受了。”
“這——”
中常侍正要開口說話,又聽到天子咳嗽起來。
天子的咳疾來的古怪,和這次的病一樣來勢洶洶,一發不可收拾。
元茂手掌撐在床邊,中單被肩胛骨撐了起來。
白悅悅從宮人的手裡取來熱水和帕子,一點點餵給他,好緩解他喉間的不適。
“還是喝了吧。”白悅悅看見他臉上因為咳嗽起的那一層病態的潮紅,“至少那藥湯喝下去能止咳。要不然這麼拖下去,恐怕人都要被拖壞了。”
元茂原本清亮的嗓音因為連著幾日的咳嗽變得嘶啞。
“苦。”他扶住她的手臂,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沒事沒事,我們待會吃個糖。吃了糖就不會覺得苦了。”
他側首向她看去,白悅悅已經再從宮人的手裡把藥接過來,“我想醫官就算是說不出病因,也不敢胡亂開藥,至少藥是對症的。”
“來,喝了至少不會咳嗽了。陛下會好受點。”
前生他沒得過她這麼溫柔至極的照顧,他病了的時候,她就在長秋殿裡待著,朝臣兄弟以及醫官圍繞著他轉,但她幾乎沒有出現過。
似乎只有他到她那裡去,從來沒有她到他這裡來。
後來她巫蠱事發,他就徹底將她軟禁在長秋殿,至死也沒有見過一面了。
白悅悅見他不反對,那就當他同意了,她和中常侍一道把人攙扶在臥榻上坐好,於他背後塞了個隱囊,好讓他能好好坐著。
那碗藥白悅悅給他喂下去,他蹙眉喝下去,幾乎整張臉都皺在一塊。
“苦。”元茂別過頭去,不願意再喝完。
白悅悅倒也有絕招,她叫人送上來龍鬚糖,糖絲拉的細細的,盤成小小的一個個。
喝一口藥,她就往元茂的嘴裡塞一個。
就這樣,一碗藥被她這麼一口糖一口藥的喝完了。
她坐在那兒見到元茂靠在隱囊上喘氣,她讓宮人把溫水遞過來給他喝下去,好把嘴裡殘餘的苦味沖走。
過了好會,原本的咳嗽看著已經壓制下一些。
中常侍在一旁看著感嘆,“還是三娘子有辦法,之前陛下不想喝藥,太后來的時候,當著太后的面,還能用藥,之後便是一點藥都不肯用了。”
白悅悅一驚,“不吃藥怎麼能行,至少藥喝下去,能好過一些不是。”
“喝了也沒用。不如不喝。”元茂將自己整個放在隱囊上。
白悅悅笑,“怎麼會沒有用,現在陛下不就好了點?”
“只是陛下之前怕苦,不肯喝。”
“陛下用早膳了沒有?”
白悅悅見他臉色原先那點紅暈褪下,只有一片慘白,偏生他的唇是猩紅的,眉色烏黑,一雙眼在眉下越發顯得烏黑。
那片妖冶詭譎的容色混帶著些許病氣,從他身上生出來。
他望著她不說話。
“陛下用了點,但是不多。”中常侍在一旁道。
“那麼要不要再用一點?聽老人說,藥喝得多,但不怎麼吃東西的話,腸胃會壞掉的。”
中常侍臉色微變,宮裡的忌諱多,就算是醫官一句話也要思量再三之後說出口,她好啊壞啊的,全數說出來,沒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