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她比我過的還艱難,即便她渾身都是心眼兒,依然沒有心狠到沒了良知,就憑這個,這恩我得報。”
鄂魯正了臉色:“哪怕與我馬佳氏為敵?哪怕豁出命去?”
淮駿認真點頭:“哪怕與馬佳氏、與你為敵,哪怕豁出命去。”
鄂魯囫圇著抹了把臉:“害,這小……咳咳娘娘,挺厲害的,我雖然不懂你們的艱難,可我也有我的苦處,你別看這些年我瑪瑪和瑪法把我放心尖尖上,到底得顧忌著馬佳氏的傳承。我家裡什麼情況你也知道,我阿瑪就是個眼盲的,只看得見他那個表妹,害得我三姐狠辣到我都害怕……我……”
可能吃多了酒,鄂魯說著嗓音有些哽咽起來:“我這些年不敢上進怕姐姐逼著我跟家裡鬥,也不敢徹底變成紈絝叫瑪法失望,額娘被害了命,進退兩難的錦繡也沒你看起來那麼好受著。”
家裡養的小美人也是養給府里人看的,瑪瑪知道他心裡苦,若真是個妖精,瑪瑪那麼嚴謹的性子,早將人處置了。
淮駿不吭聲,只溫和聽著鄂魯唸叨。
“我打小就決定好了,要娶個厲害的媳婦兒,最好能拿捏住府裡所有人的,尤其是淑常在的姨娘,這樣我就不用煎熬了。”鄂魯說著便有些愣神兒,“頭回見到安……那位小主,我就知道我碰著了,後來慢慢知道的多了,就更裝進眼裡拔不出來,偏偏她選了你這麼個不爭氣的!”
淮駿也想起舊事,忍不住露出抹苦笑。
“後來,我看著她無奈掙扎著對我點頭,那會兒我心窩子裡都開出花兒來了你知不知道?”鄂魯粗喇喇在眼睛上抹了把,“結果……現在倒好了,家裡一個兩個都進了宮,我認定的……也進了宮,我不能不上進,再不上進我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們你死我活。”
淮駿嘆了口氣:“可你坐了內務府這位子,也擋不住,後宮跟前朝沒什麼不同,腥風血雨都不由得人選。”
鄂魯翻了個白眼:“這個還用你說,我剛才就想罵你,怎麼的,就你納喇淮駿把恩人放在心上,我鄂魯的感……認可就是個屁?我就不可能幹傷害她的事兒好嗎?”
淮駿不置可否:“所以你不打算幫德妃?”
“內務府勢力盤根錯節,也不是我想幫就能幫的呀。”鄂魯露出幾分屬於紈絝的狡黠和痞氣,“我今兒個來不就是拜門檻兒來了嗎?內務府最展揚的非廣儲司莫屬,我記得那位可是個人精子,也不是外頭那些拜高踩低的。”
淮駿也不否認自己已經拿捏住了廣儲司,甚至都虞司和慎刑司的大半也在他掌握之內,這些是任何時候都不能宣之於口的。
“你想要儘快掌握內務府,只需要理清包衣世家的利益關係,靠馬佳氏坐鎮將他們都壓住了即可。”淮駿給他指了條明路,“馬佳老大人和宮裡老爺子都會幫你,將內務府拿下是老早晚的事兒。”
鄂魯沉默了會兒,兩個人都不說話,直將酒罈子造空,這才搖搖擺擺站起身:“我會幫著你恩人的,因為我希望她也能成為我的恩人。”
淮駿跟著起身:“我不能保證。”
他只會將靜嘉交代的事情辦好,絕不會拿捏靜嘉,更不會替別人限制靜嘉。
在宮裡想上位早晚要對上,若靜嘉相對德妃動手,淮駿只會給靜嘉遞刀,哪怕跟鄂魯你死我活都在所不惜。
鄂魯明白淮駿的意思,他露出個慘然的笑,笑得跟要哭一樣:“我知道,我不是要挾,我是想用自己所有能付出的誠意去求她,哪怕不為了三姐和姑爸爸,甚至不為了馬佳府的未來,我要的很簡單,幫我帶個話就成,行不行給個痛快!”
對鄂魯來說,他認可的親人只有瑪瑪、瑪法和額娘,阿瑪是別人的阿瑪,姐姐只剩個三姐還瘋得不成樣子,其他兄弟姐妹說白了還不如他阿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