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之人與普通人不同,修為境界越高,所謂的心血來潮、預感、直覺之類,便越是靈驗。據說上古之時,古之聖人甚至能夠達到「至誠之道,可以前知」的境界。
因此,此時的徐徽不由一陣心煩意亂,臉色慎重起來。
他仔細想了想可能發生的問題。連山塢那邊這段時間沒有什麼大事,那可能出現問題的便是這邊了。
想到派出去接引船隻的幾個手下,徐徽難免猜疑起來:「難道是那幾個蠢貨半路出了問題?」
……這可是事關他的修行大事。
想到這裡,他便站起身,撥動牆壁上的一處機關。石室大門緩緩向一邊移開。
但就在門開到一半的時候,徐徽整個人猛然一驚,緊接著身體迅速向著旁邊一閃——「轟!」
就在他剛剛閃避過去後,一道恢宏浩大的刀氣驀然橫斬而來,將那重逾百斤的石室大門,一刀斬成數不清的碎塊。
恢弘刀氣中驟然延伸出數百數細小刀芒,轉眼向四周瀰漫開去,宛如一場刀光組成的龍捲風席捲而過,整間石室都因此坍塌成了廢墟。
徐徽從廢墟中飛出,第一眼見到的便是一個以手撫刀,唇畔含笑的黑衣少年。對方毫無溫度的目光正正落在他身上。
這是一座被挖空的山峰,兩人站在寬廣的山腹空間中,相對而視。
「可是徐大當家當面?晏某冒昧前來,失禮了。」
晏危樓笑吟吟喚了一聲,手腕漫不經心翻轉了一下刀身,神態散漫。那溫和禮貌的姿態彷彿剛才甫一照面便拔刀相向的人不是他一般。
徐徽深深皺起眉頭,看著這個不速之客,目光掃過周圍廢墟,臉色微微現出怒意:「閣下是誰?真是給了徐某好大一份見面禮!既然知道是冒昧,便不該不請自來。」
「沒辦法。我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好奇心太重了。」少年似乎有些苦惱,「一旦有了疑問,就要立馬弄清楚——不知徐大當家可否為我解答呢?」
話還未說完,他身形已驟然而起,似乎未借分毫外力,便輕輕飛上了半空,不帶絲毫煙火之氣。
而一道磅礴浩大的掌風便以毫釐之差從晏危樓肩頭擦過,被他輕描淡寫閃避開來,落在身後的巖壁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掌印。大塊大塊山石砸落下來,山峰都在發出震顫,灰塵四起。
晏危樓的手已經按在了刀柄上:「看來徐大當家更願意聽我『以理服人』。」
他信手一揮,刀光傾刻如汪洋,肆意而出。又像是文人潑墨,傾灑而下。綿綿無盡,浩渺無窮。
徐徽絲毫不覷,抬掌迎上去。
些許淡淡青黑之色在他雙掌間現出,如絲線一般將他雙掌包裹。這赫然是一雙罕見的靈器。
一時間,山腹裡地動天搖一般。
若論修為境界,徐徽已至洞見巔峰,比晏危樓還稍稍高出一個小境界,不過晏危樓的戰鬥經驗之豐富卻遠非對方可比,往往能夠用最小的力量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兩人你來我往交手數十招後,晏危樓憑藉著強大的戰鬥經驗漸漸佔據上風。
而徐徽則是越戰越心驚,感覺繼續下去也佔不了什麼便宜,反而還有敗亡的可能,不免有了退卻之意。
卻在這時,晏危樓突然開口:「徐大當家——哦,不對,或許該叫你大幽皇子殿下才對。你真正的姓氏應該是許而不是徐。我應該沒記錯吧?」
「你怎麼知——」
徐徽心神一震,驚詫不已,一句話便脫口而出,下一刻便意識到不好。但他的動作也在那一瞬間稍稍慢了一瞬。
咻!
一抹流星逐月般的刀光驟然而至,趁他心神失守之時,恰在這一瞬驟然綻放。像是有一輪虛幻的圓月升騰而起,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