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看一眼張啟山,道:“軍爺跟我說這些,莫不是要我跟你們一起北上求藥?”
張啟山卻搖了搖頭。
“此去新月飯店只為拍得鹿活草,又不是強搶。我們三人與二爺夫婦同去,縱使散盡家財也絕不……”
“說得輕鬆。你若是能拍得奇藥固然如願,可若是散盡家財也不能盡得天命,不還是要強搶?”
朝兮一語戳穿他們的盤算,然後果不其然看到三人全都表情僵硬了。
張啟山沉默片刻,道:“即便有變故,我等自會設法應對。我要請你做的是另外一件事。”
“說來聽聽。”
“我等北上求藥,長沙這裡不能無人坐鎮。我會留下副官,但他一人恐怕獨木難支,所以我希望你能助他一臂之力。”
朝兮聽他話裡話外的意思,再聯絡方才齊鐵嘴所說,張啟山擔憂的絕不僅是指陸建勳,只怕也順著查出了裘德考背後的人和事,內有政敵外有虎狼,的確難以放心離去。
正好,朝兮也不放心陳皮的處境,因笑道:“軍爺開什麼價?”
張啟山深吸了一口氣,語氣裡夾雜幾分澀然。
“新月飯店不是一般的拍賣會,只怕回來時,我未必付得起你想要的價錢了。”
朝兮挑眉一笑:“呦,軍爺這意思是要我打白工?”
在場幾人,都在某種程度上對朝兮愛財這件事深有體會。
齊鐵嘴在旁勸說:“謝老闆,這回可是為了救二爺夫人的命,不是尋常買賣。常言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也是積德行善的事兒,您要不通融通融?”
朝兮好似無動於衷。
“齊老闆也知道那是紅夫人,不是謝夫人?”
他這話其實有些尖酸了,新仇舊賬在一處,解九強行壓抑著怒火,冷聲問:“你開價吧,佛爺付不起的,我來為他擔保。”
“解九爺這是做什麼?”朝兮擺了擺手,“我是給軍爺賣命的,同你要什麼錢?”
解九翻了個白眼,腹誹:你從前偷我家的時候怎麼不想想這話?
而且還是兩次!
要不是佛爺提前交代過,他這會兒都想去摸槍了。
“哎,不如這樣吧。”
朝兮忽然故作為難地嘆了口氣,坐直了身子,指了指張啟山的手腕。
“我聽說軍爺手上這隻二響環原是一對的,可軍爺只得了一隻,為此不惜千金求鐲。”
“不如,軍爺把這隻鐲子押給我。等哪日我有事相求了,就拿這千金鐲換軍爺一諾。”
千金一鐲,千金一諾。
朝兮想,也不算虧本。
解九和齊鐵嘴都知道張啟山對這隻鐲子有多喜愛,紛紛轉頭看向他,等待他的決定。
張啟山的眸光輕輕搖曳,凝望著近在咫尺的朝兮的笑顏,腦中忽地閃過了八個字:瑤光貫月,燦燦其華。
驀然,他去握住了朝兮的左手。
兩種不同的體溫在此刻達成交匯,就著這樣糾纏的形式,張啟山將二響環過渡至朝兮的皓腕間。
他道:“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