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信度。
很明顯,這是兩個看起來年紀相仿的人。但凡說他們兩個是兄弟,叔侄,甚至像南方的一些古老宗族那樣,說他是張起靈的太爺爺,吳邪都敢信。
……偏偏說的是“二大爺”。
吳邪是南方人,上一次聽到“大爺”這種稱呼還是從王胖子嘴裡,而且是“去你大爺的”這種髒話。
但他也知道,北方人管伯伯叫大爺。
這意味著他們兩個的年齡差至少在二十歲左右。
如果這是真的,那他就沒有想錯,從當年的西沙,到如今,張起靈的確沒有變老。
這還只是有照片證明的,實際上可能還遠不止於此。
數次歷險,反反覆覆從別人口中聽到的“長生”二字,到今日終於以一種具象化的形式出現在他的面前。
但他還是謹慎地瞄了朝兮一眼,弱弱地說:“你姓謝,他姓張……你怎麼證明你是他……二大爺?”
朝兮斜斜地瞥他一眼,轉而看向正對面的張起靈,言語間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柔意味:“你呢,需要我證明一下麼?”
話甫落,淡定安坐如老松的張起靈眉睫微抖,淡漠的瞳孔微乎其微地緊縮了一下,然後說:“我不認識你。”
驢唇不對馬嘴的回答,但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朝兮於是笑了一笑,揚聲吩咐帳篷外的人,送了一盆熱水、一條毛巾進來。
然後開始解襯衫釦子。
吳邪下意識捂住眼睛,旋即聽見朝兮嘲弄的笑容,遂想起都是男人有什麼可避諱的?
於是又尷尬地放下手,目光不自覺地在朝兮赤裸的上半身遊移。
上大學的時候不是沒去過公共澡堂,但他從未見過,像朝兮這樣堪稱“藝術”的美麗肉體,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朝兮腹部上有一道一寸多長的傷疤,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疤痕邊緣有猙獰的增生組織,留下了一點斷臂維納斯般的缺憾。
朝兮沒理會吳邪的小九九,自顧自將毛巾用熱水浸溼,敷在胸前,隨著體溫的一點點上升,一隻踏火焚風的麒麟慢慢顯露出來。
張起靈茫然一怔,呢喃道:“張家人。”
瑞獸麒麟,是張家嫡系獨有的紋身,如同鐫刻在血脈之上,遇熱則出,是比千言萬語更有力的佐證。
吳邪亦曾見過張起靈的麒麟紋身,眼見此景,才對朝兮之言信了幾分。
此時再看謝朝兮與張起靈的容貌,的確很是連相的,只是謝朝兮的面部輪廓相比之下更偏向於“漂亮”,有點女相,張起靈則更有稜角。
誰料謝朝兮卻輕輕搖頭。
“我不是張家人了。”他溫柔卻堅定道,“我跟張家唯一的牽繫,就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