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哩哇啦地抱怨:“還不是我這倒黴催的徒弟,在裡頭喊煤氣洩漏了,我心說要是把他給毒死了,那可就玩兒翻船了,就加快速度。結果他在裡面也推牆,半面牆就都砸在我身上了。”
朝兮看他臉上有擦傷,墨鏡也走了裂紋,想必所言非虛,因問道:“你怎樣,骨頭沒傷到吧?怎麼不當心著點兒。”
聞得朝兮的關切之語,黑瞎子立時轉怨為喜,嘿嘿笑道:“要是有朝爺給我擦藥包紮,我肯定明天一早就好了。”
不等朝兮回答,解雨臣就重重咳嗽兩聲,臉色陰沉欲雨。
吳邪也狠狠地翻了一個白眼。
朝兮涼涼道:“還有心思貧嘴,看來還是傷得輕了。”
一時三人入座,解雨臣和吳邪都有些飢餓了,也不管是不是黑瞎子吃剩下的,舉起筷子就風捲殘雲地開始光碟行動。
朝兮吃了晚飯,也沒有吃夜宵的習慣,就喝了幾口熱湯驅寒。黑瞎子則是吃飽喝足了,抿了幾口茶,然後說要覆盤一下今日的行動。
“覆盤啊……別的沒什麼,就吳邪的演技太差。”朝兮淡淡地瞥了吳邪一眼,“略顯誇張,略顯刻意,還略顯做作。”
吳邪當即反駁:“我?我是中央戲精學院畢業的,我這演技多麼入木三分,栩栩如生啊。”
“我同意小師父的看法。”解雨臣適時補刀,“要不是小師父給你兜底,說不定就讓人看出來了。”
“小花,你怎麼也……”
“幸好王蛇有好幾年沒見過你了,發現不了什麼異常。”
朝兮肅然地攪動湯羹,撈起一枚蓮子慢慢吃了,蓮子去了蓮心,十分的清甜可口。
黑瞎子推了推有些歪掉的墨鏡,因為一時間沒有替換的,他只能繼續戴這個破的了。
他道:“不管怎麼說,一切順利,也不枉咱們做這麼大的一個局,準備這麼多天,還害得我這麼狼狽了。”
吳邪噗嗤一笑,側首看向朝兮,說出心底的疑問:“謝朝兮,我一直想問你,你是怎麼知道那個王蛇有問題的?”
朝兮漫不經心道:“早就知道了啊。”
“有多早?”
“早到……四姑娘山的那次。”
言罷,所有人都停了手上的動作,齊齊看向了朝兮,似乎等著他做出解釋。
他們都知道,四姑娘山那次行動,造成了多麼慘烈的結果,霍仙姑,潘子,還有那麼多夥計,都死在了裡面。
但這跟王蛇有什麼關係?
“很簡單啊……”朝兮坦然地看著吳邪的眼睛,“因為吳邪。我知道你很邪門,地下的情況也是瞬息萬變。如果那次行動只有你跟小九,我也會將一切歸咎於你的邪門。”
不出意外的話,這個時候該說“但是”了。吳邪眨了一下眼睛,替朝兮說:“但是?”
“但是在場的人還有王蛇啊。”朝兮音色涼薄,娓娓道來,“偏偏那一次行動有王蛇這個局外人,偏偏只有他跟著你們兩個走到了最後,偏偏就有那麼一個小石子卡住了浮雕……除了邪門,我不得不考慮其他可能性。要是這點判斷力都沒有,我能活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