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小民見過太孫。”
他的自稱,讓順安帝哂然一笑。
陳家被殺破了膽,陳子攜功進都,見到他,喊的還是“奴婢無一絲世家子的矜貴,但說話行事上,陳子又不卑不亢,只進獻不邀功,月朗風清,倒是帶了世家的底蘊。
當真是來進獻的。
見此人對太孫也如此,順安帝見孫子訥訥看向他,便招手道:“你過來坐,聽說你這幾天早早就過來了?”
“是,只是來得過早,祖父還未醒來,我也沒來得及等,便去駱王叔那邊當差了。”衛詡對那垂身站立,態度恭敬的青年有些窘迫地笑了笑,身子往皇帝那邊走去。
等到了近身,他朝皇帝也拘謹一笑,輕聲問道祖父:“我該如何稱呼這位大人?”
太孫謹慎,克己守禮,自不會有出錯的地方,順安帝瞥了他這時時過於小心謹慎的孫子一眼,朝陳無鑫道:“你說呢,愛卿?”
陳無鑫在漠北最偏北的地方找到了一個消失在史上的王國,裡面金銀無數,炭木無數,順安帝一得知消失,連夜派了他一手培養起來的將軍帶兵去了那個地方。
今日晨時,他便收到了確鑿無疑並所得更豐富的信報,因此,順安帝看召來的陳子越發地順眼,比當年看那與他有幾分相似的祿衣侯還要順眼幾分。
他從未如此喜愛過一個世家子,他還以為世家子只是老蛀蟲養出來瓜分他天下的新蛀蟲,他這輩子是等不到他們為他做些好事了,沒想到,臨到老了,還有如此驚喜。
這便是愛卿。
那是能養幾十萬軍的財富,還有一些能惠及千秋萬代的好處,順安帝見信心喜,對他很是寬容,他便是要保太孫,順安帝也願意讓他保。
順安帝也不曾想到,佩興楠有這等能耐。
只是想到有這等有堪輿之才的人,不入朝,只進治學,不為國為民,只想佩家苟且百世,順安帝對佩家也興不起喜歡來。
祿衣侯因此與他吵了兩架,怒斥他心眼小,對佩家有偏見,還斥他就因他沒殺到佩家的人,就認為佩家之人奸滑不可信是為昏君,順安帝差一些許也把他心愛的祿衣侯斬了。
可到底是有高興事,是數十年都難得一見的祥瑞,順安帝也就忍了祿衣侯的忤逆,看到陳子,也是額外的歡喜。
他許久未曾如此舒心過了。
他的言語也道出了他內心的暢快,言語間慈愛寬仁,令陳無鑫抬頭注目看他。
順安帝神色越發地柔和。
陳子便掉頭轉向那面色寡白,神色驚疑不定的太孫,淡道:“我比您年長几歲,我與興楠弟乃結拜義兄弟,也為梅娘義兄,太孫若是不嫌棄我這門親戚,便稱我一聲世兄。”
他這時倒也不客氣了,當著皇帝的面攀權附貴,還自詡世兄,衛詡此時腦袋卻如被重頭一擊便嗡嗡作響,想也不作想,舉手揖禮一揖到底,嘴中道:“衛詡見過世兄。”
陳無鑫上前扶他起來,然後還了一禮,淡淡道:“太孫多禮,陳無鑫見過太孫。”
世兄的禮收了,臣子的禮也見了,陳無鑫又看向順安帝,垂頭和順安帝道:“奴還有一事,想跟您稟報。”
陳子的姿態裡,潛藏著恨,潛藏著對殺父之仇的不饒恕,可饒是這樣,他還是為衛國盡了忠,這種恨,順安帝容得下,他朝下壓了下手,依然仁慈:“坐下說。”
“你也坐下。”他對皇孫道。>r />
“謝祖父,世兄先請。”皇孫謝過恩,等了等,見陳世兄未有動靜,便道。
“您先請。”
衛詡猶豫了一分,瞄了祖父一眼,見祖父面色異常柔和,他心下遲疑,便還是沒有坐下,又小聲道:“世兄請。”
陳無鑫沒有看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