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花容失色,本還有些猶豫的佩梅橫了橫心,柔聲道:“兒媳就是一個小女子,本是父王的兒媳婦,去請個安奉個茶,本就是兒媳的本份。”
她跟詡兒說好的,只要他活得好好的,他要的她去替他求,她去替他爭。
“他不會領你這個情。”劉湘迅速回道。
“不領,那也是兒媳的本份。”他們小鳳棲宮不能一個都不往東宮走,閒話只會更多,她去了就是小鳳棲宮在示弱,明眼人看在眼裡,知道他們小鳳棲宮還會服軟,東宮的公爹也看他們會服軟,不管他心裡是怎麼想的,他身為一國太子,哪怕只為他的氣度著想,也會留三分面子情給他們。
小鳳棲宮畢竟住的是他的嫡妻嫡子。
婆婆服不了的軟,她去服便是。
皇祖母這是真心為著他們小鳳棲宮著想。
“可你能如何受得了?”劉湘臉色煞白,“那是太子。”
是皇帝帶在身邊當下一任君主培養的兒子,他但凡使出一個手段,梅娘這種只佔著一個名頭的太孫妃出了小鳳棲宮就有出無回。
不似她,她好歹也是他的原配,給皇家生了一個太孫的太子妃。
“梅娘還是皇祖母的孫媳婦,您的兒媳,詡兒的太孫妃,佩家的女兒……”在婆母大驚失色的神態下,佩梅一一緩緩道來,說的愈多,她就愈發明白為何皇祖母為何主持讓她成了詡兒的妻子。
婆母性剛,公爹絕情,這小鳳棲宮裡需要一個會做人的出這個檯面。
佩家世代出讀書人,往上數得出的祖宗最早的還是在三百多年前了,每換一個朝代,朝廷上都有他們佩家祖宗的身影,他們佩家別的本事沒有,夾縫中求生存的本事似是與生俱來,就是佩家的女兒她的姑姑們,無論哪一個在夫家皆自有她們的處世手段,沒有一個是受著委屈被輕忽的。
這都城裡,像他們佩家這樣來路清晰可循,能追溯到幾百年前家譜的書香人家,一個巴掌也數得過來。
更何況她的父親,她的弟弟,家世清白,人丁凋零,她一動,他們需得在她身上壓上全副身家,絕無退路可言,不似她的婆婆,不給孃家好處,孃家就棄她而去。
她還有三個姑姑,其中有一個姑姑就是她婆婆見到了,也得客客氣氣問一聲好;她身為祿衣侯夫人的表姐,對尋常臣婦來說進一趟宮難於登天,可這宮中每次招臣婦受封接賞,她這表姐必出沒在其中,據說祿衣侯夫人這幾年間在宮裡得的封賜可替侯府上下包一層金邊了。
佩家位低,可姻親地位了得。
是以她這個佩家女替小鳳棲宮站起來,大約能在公爹手下保下性命。
“那又如何?”劉湘滿心皆沉浸在衛襄手段了得會要了梅娘命的恐懼當中,沒仔細去想兒媳婦嘴裡的話,想也不想回道:“在這宮裡,有幾個人不是螻蟻?”
“太子妃……”狄後卻是聽不下去了,她抬眼,鷹眼如刀朝劉湘射去,“慎言。”
“可是……”
佩梅見婆母神色潰散,知曉這段時日以來的事怕是讓婆母心力交瘁了,她真真是可憐她這日日被逼得喘不過氣來的婆婆,在皇祖母即將大怒之際,她打斷了婆婆的話,“母妃不必為梅娘擔心,梅娘只是請安罷了。”
“劉氏,你要糊塗到什麼時候?”狄後到底是沒放過太子妃,只見她神情冷冷說著,行色如常,未料這廂她手已抬起,一巴掌果斷利落抽到了劉湘臉上,抽罷,她揮了揮那隻抽人的手,抽過手絹擦了擦,把手絹扔到了地上,神情冷酷道:“打你還髒了本宮的手。”
狄後這突如其來的一掌讓劉湘瞪大了眼,狄後話一出,她腿一軟,跪到了狄後面前。
“跪我有什麼用?”狄後嘲笑她,“你可憐我一時,我護了你多少年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