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來。”蒼松在她身後小聲地報。
“夫君辛苦了。”賴雲煙朝他一福身。
“你們都退下。”魏瑾泓朝蒼松開了口,隨後朝賴雲煙點頭道,“坐罷。”
“多謝。”他平靜,賴雲煙也很是客氣。
撇開那些針鋒相對,他們其實也可以平靜相處。
兩方態勢現下平衡了一些,她也不再困於魏家寸步難行,賴雲煙也就不再故意惡形惡語了。
再說這幾月過去,該探知的,該熟悉的,她都知道得差不多了,再天天端著,那也是真成刺蝟了。
“下月由岑南王開堂主審育南案。”
“恭喜魏大人。”主犯兵部侍郎是岑南王的遠房表兄,由他來主審再好不過了,這是魏瑾泓最不會得罪人的方法了。
“皇上跟我要聞侍郎貪下的那五十萬兩銀。”魏瑾泓說到這,推了推茶盞,道,“末央宮修建,正缺這個數。”
“那五十萬兩銀,現下找不到了罷?”賴雲煙淡淡地說,“聞侍郎大人喜奇珍異獸,想來就算離犯案只有兩三年,大半的銀錢都花在了此處罷。”
魏瑾泓頷了下首。
“至於他身邊的人分走的那些,上至打點尚書,下至打發地方官的,這些您也是追討不回了。”賴雲煙笑了笑,看向年輕的魏大人,“您還缺多少?”
“四十。”
“四十萬兩不是小數目,賣了妾身,妾都不值那個價。”賴雲煙伸手揉了揉額頭,緩了一會才勉強笑道,“但我會想辦法。”
士族表面光鮮的日子要頗費銀子,魏家說來富貴,但要一時之間挪出四十萬兩,怕是掏空了庫房都不夠這個數。
賴雲煙也知魏瑾泓留下她,為的就是這般時刻,可先前她還能跟他兜兜圈子,還還價,或者乾脆裝傻充耳不聞,但在這他為她兄長擋刀,還會幫她對付宋姨娘的份上,她只能答應。
“我舅舅得脫好幾層皮了,想來這幾年裡,他定是一眼都不想瞧上我一眼的。”賴雲煙開頑笑地說道。
見她這時都不忘調侃,魏瑾泓這時也微笑了一下。
“需要幾天?”這天下的人啊,包括皇帝都在打銀錢的主意,難怪舅舅一輩子把他的摯愛的銀子看得那般重,實則是一不小心就要被別人算計,刮他的油。
看吧,她現在就要狠狠刮他一層了。
“三天。”
賴雲煙頓時無語,朝魏瑾泓瞪去。
“就三天。”魏瑾泓笑了。
“我還不如去一頭撞死算了。”賴雲煙乾脆把帕子粗魯地塞進袖子裡,咬著牙恨恨地道。
她就知道逃不脫,她就知道不便宜,這魏家的人就是一群黑心的吸血鬼,她是倒了大黴了,才擺脫一個老孃,就又被她這個兒子纏上。
錢錢錢,都是錢的事。
事情說破了就真令人絕望,她上輩子倒黴是因為嫁妝太多被人惦記住了,這輩子倒黴,也是因為這魏大人知道她有多會弄錢被他惦記住了,死都不撒手,她扮惡婦,只差沒扮潑婦瘋婦了也沒擺脫掉。
魏瑾泓見她咬牙切齒,臉極其生動,沒有了昨晚見她的滄桑疲憊,也不見前些日子那般的虛假,那嘴也微微翹了起來。
“笑什麼?”賴雲煙看著她的老對頭,又從袖中拿帕遮嘴,站起身道,“我先去想想法子。”
再與這人共處一室,她怕她會毫不猶豫翻白眼。
她就知道不便宜,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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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雲煙把任金寶給她的一半的銀錢已送去給兄嫂應急去了,她手上刨去花的,只有不到十萬兩的銀子。
可這幾萬兩銀子,她用處大著。
沒這銀錢,誰也不會為她做事。
但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