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床上,打著哈欠蓋上了被,他等著丫環進來收拾了碗筷,才回到床邊躺在了她身邊。
上世,她曾有一次說他的心是她捂不熱的。
這世,臨到他捂不熱她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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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賴雲煙在前堂處理瑣碎之事,聽僕人說七老太爺家的三公子來了,她也沒去見,只是囑了秋虹給魏母送了盤冰果子去。
這日下午,魏母來人叫了她。
她還以為是什麼事,魏母卻是跟她展了笑臉,說族中大祭,很多事也勞煩了賴家,假若她兄長有空的話,就請來過府飲兩杯清茶。
賴雲煙一聽,心中頓時冷冷笑了一聲,但她面上也沒顯,嘴上還笑道了聲好。
當晚她也沒把魏母打主意打到她兄長頭上的事告知魏瑾泓,這日早間世朝從祖父那邊過來與他們請安,當著兒子的面,賴雲煙從他那要了他身邊的蒼松,說是今天要囑他辦一道府中的事,借來用用。
她話一出,魏瑾泓看了她許久,引得魏世朝也困惑地看向他娘,不知他娘又做了何事惹了他爹。
魏世朝看看他娘,又看看他爹,這時魏瑾泓在他開口詢問之前點了頭,道了聲,“好。”
他出門上朝,魏世朝送了他出門,路上他拉著父親的手,輕聲地問他,“娘要做不好的事嗎?”
每當娘要做不好的事的時候,爹就像這樣的沉默,就好像有什麼事壓得他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一般。
“不是。”
“那您為何不高興?”
魏瑾泓低頭看著抬頭看向他的孩子,不禁面露淺笑,與他道,“爹跟娘很多事還沒談好,沒談好之前,爹是有一些不高興的,但只要談妥了,便無事了。”
他學著她,不要當他什麼事都不知道,而是儘可能地把心中的一些話說給孩兒聽。
魏世朝隨著他走了好長一段路都沒說話,在他要上轎前,他拉了拉魏瑾泓的袖子,與他道,“爹,娘是個小女子,天生不愛講理的,我們就讓著她些罷。”
魏瑾泓笑出聲來,忍不住低頭,拿自己的額頭抵著他的額頭親暱地磨了磨,隨後嘴間笑道,“好。”
怎麼不好,看在她為他生了世朝的份上,怎樣他都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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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雲煙這邊帶了賴絕與蒼松準備查帳。
她先是召了管事的共在一堂,對著管事婆子把話擱清了,“這些時日,你們從我手裡拿的銀子都是我的私銀,今個兒我就要算算,你們拿了這些銀子辦了什麼事,辦好了,有賞,要是沒辦好,就給我把皮繃緊點。”
說罷,臉一板,道,“都退下去,管事的給我留下。”
大管家一聽,上前皺眉道,“大夫人,這事老夫人可知曉?”
賴雲煙眼睛瞥向他,淡淡問道,“你問我老夫人可知曉?那你跟我要銀子的時候,老夫人可知曉?”
大管家被她的話堵住,那眼一瞪,又要開口,但被賴雲煙嘴角的冷笑給嚇退了回去,不禁頭一低。
“大管事這麼瞪著我,是想爬我頭上去了?”賴雲煙偏頭,跟靜坐在身邊的祝慧真道。
祝慧真笑而不語。
她這大嫂啊,哪是不計較婆母的苛刻,看看,她現在就要跟婆母算帳了呢。
她沒什麼話好說的,坐著看她們狗咬狗就好。
祝慧真不語,賴雲煙也不介意,轉回頭就對蒼松說,“拿上我給你的帳薄了?”
“是。”蒼松心情沉重,躬身恭敬地道。
“給我一筆一筆查清了,”賴雲煙笑看著他,她仔細地看著他的臉,語氣聽似正常,但裡面透著股令蒼松心悸的狠勁,“要是查不清,大公子問起話來,我都不曉得說你有用好,還是無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