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應能退燒。”
“那就好。”
“大老爺的腳也爛了,草藥每次隔兩個時辰換一次,兩日就可下地。”易高景又說。
賴雲煙頓了頓,起身走到床頭,把手探進被窩摸了摸,摸到了被草藥布帶包成了兩個大棕子的腳。
“不會有事?”賴雲煙問了一句。
“未傷及筋骨。”易高景答道。
賴雲煙吁了口氣,“那就好。”
這人現在還不能殘,就跟她現在不能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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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午魏瑾泓還未醒來前,任小銅與子伯候,還有魏世朝回來了。
魏世朝回來是任家死士揹回來的,魏瑾泓,魏世齊他們沒有遇到他,但子伯候在皇帝那找到了他。
他腹間有劍傷,被揹回來後也昏迷不醒。
易高景那廂帶著幾個徒弟還在與魏瑾泓施針,賴雲煙在等他們來之前讓任家略通黃岐的人過來給他看了看。
腹間傷口露出來的時候,賴雲煙看到了兒子血黑傷口裡的腸子,觸目驚心的傷口讓賴雲煙眼皮跳了跳,好幾夜未眠的婦人頓時軟了身子,如不是身邊的丫環扶著,差點就倒了下去。
等易高景急匆匆地過來一探脈,又說需用到一隻參。
父子倆都要用,賴雲煙讓冬雨去拿,但用完手上最好的這兩支,她也沒有可救命之物了。
魏世朝的傷口處理好後還沒沒醒來,讓人守著,賴雲煙出了門去找子伯候。
她到了讓人敲子伯候的門,子伯候沒應,賴雲煙尋思一下,示意護衛直接踹門。
門一踹開,盤坐在床上給自己上藥的子伯候不悅地看了賴雲煙一眼。
賴雲煙朝他一笑,眼光溫柔。
子伯候嘴角冷冷一揚,收回眼神沒理她,繼續收拾身上的傷。
洞裡沒有外邊的大風,但也冷,賴雲煙示意護衛關上門,把身上的披風解下蓋到子伯候那瘦弱的小身體上,然後接過他手中的藥油替他揉身上的淤血。
“疼得厲害吧?”
“不礙事。”賴雲煙揉得太輕,子伯候不得已回了一句。
“我兒的傷是怎麼來的?”賴雲煙怕他冷著,把左側掀開便於揉血的一角拉攏了一點。
“說了沒事……”子伯候皺眉說完,才領會過來她所說的“我兒”是魏世朝,而不是他,於是那眉頭皺得更深了。
“按我跟你祖父母的交情,你只能算我孫輩。”賴雲煙瞬間了會了過來,笑著說道,“不過也是我兒。”
她的手更輕了,輕飄飄一點力道都沒有,像身上無力一般,也像是怕擦疼了他。
子伯候垂眼看著這婦人的手,對這滿是婦人之仁的婦人在心裡不屑地輕哼了一聲,但嘴間還是開了口,道,“辰帝想用他挾持魏大人,他先行自戕,我晚到了一步,帶出來時費了點功夫,便晚了魏大人他們一些。”
“是誰帶走他的?”賴雲煙也知自己手力不夠,她站了起來,讓身邊的護衛去揉藥油。
“你們家裡的人。”護衛力道比賴雲煙的重了十倍有餘,但這也沒有讓子伯候多眨一下眼。
“魏家?”賴雲煙略有詫異。
魏家也有內奸?
子伯候略點了下頭,淡道,“是魏瑾澂身邊的一個侍衛,聽皇宮裡的人說,應是跟賴十娘有染,我已經把他殺了。”
子伯候住的地方巴掌大,連一張椅子都沒有,賴雲煙有些站不住,被丫環扶著坐到了子伯候的小床上。
子伯候不關心賴十孃的死活,不過看賴雲煙臉色難看,他也覺得微有點不好受,就像看到他祖母不快樂他會做事讓她開心一樣,這時他也想做點事讓她舒心,“你要是不好動手,我替你殺了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