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完祖產的人,生來就跟人間疾苦掛不上鉤。我也很少過問我母親小時候過得是什麼日子,直到有一年帝都沙塵暴,我站在視窗看漫天黃沙,講這樣的大風過於罕見。我母親給我遞水果,笑著說那有機會的話,可以去她故鄉體驗一下。”
忽明忽暗的感應燈照出水滴落入水窪暈出漣漪的瞬間。
鍾淺夕望著茫茫夜色,悵然回,“體驗感怎麼樣?”
“挺好的。”陸離錚低聲笑,把菸頭沉進水中,撐膝站直,懶倦說,“能和某隻小狐狸一起吹風,挺好的。”
鍾淺夕哽住,星眸圓睜,“小狐狸說誰?”
“小狐狸說你。”陸離錚撥開她貼在前額的碎髮,很輕地揉了幾下腦袋,又去抓她書包掛件的毛球,懶散揶揄道,“那麼喜歡毛茸茸,不是小狐狸是什麼?”
“你別捏。”鍾淺夕語言阻止未果,直接上手去搶。
陸離錚輕而易舉地舉著她的書包過頭頂,不給她,女孩子墊著腳微微上挑去勾。
爭搶玩鬧中不知道是誰的手觸碰到了拉環機制,紅光透過白色毛球閃爍。
尖銳刺耳的警報聲乍然劃破風雨,震徹樓道,迴音轟鳴,。
陸離錚迅速反應過來,把包拿到尋常高度,鍾淺夕單手捂過去妄圖阻止警報聲擾民,但未果,他趕緊幫忙去捂。
奈何聲音的傳播媒介不是人力能直接阻斷的,一樓的兩家住戶都急吼吼地開門,趿著沒穿好的鞋往聲源處著,警報裡夾雜著紛雜的腳步,樓上也有人正下樓。
“不是不是。”陳奶奶的兒子擋到陸離錚身前,衝著鄰居們哭笑不得的為他開脫,“這個男孩我之前見過,在跟小鐘耍朋友,真不是大家想的那樣。”
“哎,我想起來了。”有人拍腦門,“你是不是就之前給樓梯刷白漆的那個小夥兒來著,我見過你。”
他老婆質問,“你真見過假見過?”
那人答,“真見過啊,咱倆一起見的,你誇長得帥,我才特地去看的好吧。”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陸離錚冷漠臉捧著毛球,書包滑在臂彎裡,陷入深深地沉默。
連著確認好幾次身份以後,熱心的鄰里才終於散去,各回各家,門洞口又回寂靜。
“淺淺談戀愛了?”明月姑姑突然插進來的聲音讓鍾淺夕想起原來通話還沒結束通話。
累了,毀滅吧。
陸離錚面上浮現出少有的促狹,鍾淺夕惡向膽邊生,把燙手的手機直接遞給陸離錚,自己轉身“噠噠噠”的跑上樓了。
“淺淺?”通訊錄備註為明月姑姑的人沒得到回應,喚道。
陸離錚眼皮一跳,含笑開嗓,溫潤答,“姑姑好,我叫陸離錚,上次去光明福利院見過了明奶奶和明柳姑姑,剛才的確是個誤會,我逗淺淺搶她毛球,沒想到那是個報警器。”
職業使然,明月則沒他這般客氣寒暄,單刀直入問,“你是淺淺男朋友?”
“還不是。”陸離錚望向暗下去的門洞,悠悠講,“我有意向是,正在努力追。”
鍾淺夕心急如焚,可全無用處,她努力鎮定,費勁巴拉地把拉環塞回原處,警報終於停歇,然後摸出震動不停的手機。
颯爽冷靜的聲音擲地有聲,“這裡是沐城公安市局,你的位置已被實時鎖定,請立即終止犯罪行為,回頭是岸,你的定位是前鹽巷23號樓。”
對方語速驚人,口齒清晰,威懾力相當駭人,鍾淺夕根本沒找到打斷她的機會。
樓道口擠滿了街坊鄰居,還有的手裡抄著傢伙,齊刷刷地瞪著“不懷好意”的黑衣少年。
陸離錚對天發誓,如果能重來,他這輩子都不會再手欠去玩鍾淺夕的毛絨掛件了。
鍾淺夕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