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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鍾淺夕蹙眉,漆黑的狐狸眼中全是委屈。
“我怎麼了?”陸離錚氣定神閒的把人固在自己面前,慵懶問。
她不肯再上前, 於是他便傾身。
清淡的尼古丁氣息逼近,白霧撲在耳畔, 繾綣含笑的聲音在耳畔炸開,“淺淺是要跟我試試嗎?不準備回家了?”
“……”
這人怎麼能浪成這樣?
陸離錚薄唇微揚, 懶洋洋地點她拍向自己手的腕骨, “皮筋摘給我吧, 幫你帶, 省的你要用的時候又找不到。”
鍾淺夕拽住那縷頭髮,緩慢地往外扯,黑與白交錯, 意外的搭配, 她氣鼓鼓的回, “用不著, 我有很多。”
“既然有很多,就送我一根?”陸離錚喉結輕滾,接腔道。
他抓得其實不算太緊,連真拉扯時都沒怎麼用力,算不上疼,只是有牽扯感存在,鍾淺夕很順利的解救了頭髮,把小月亮髮箍迅速擼下來拋給他,撂下句,“隨便。”
接著將汪崽的狗繩掛到欄杆的凸起處,轉身就跑。
身後傳來聲清越的低笑。
鍾淺夕腹非心謗道,狗東西!一點兒都沒有汪崽可愛。
陸離錚連著打了兩個噴嚏,胸前震得菸灰都不用自己撣。
“小傢伙。”他仰頭看著三樓才亮起燈的視窗,無可奈何的笑起來。
也不知道這邊的房子是什麼佈局,這側一窗一陽臺,右邊是窗,左邊是半包式的凸陽臺。
舊建築沒有改建封窗的,又上自下都是半露天陽臺,掛著幾條裙子,素色和豔色的分成了兩派,能看出主人有點兒強迫症。
暗色籠罩大地,彎月高懸。
燈光半點兒落不到這側,唯餘一點猩紅明滅。
有歸家的人舉著電筒上樓梯,好奇的掃過立在橫欄邊仰望姿勢的俊美少年與他腳邊的金毛幼崽。
陸離錚對這類注視不以為意,他消耗掉兩根菸,依然沒看到鍾淺夕有身形晃過視窗,指腹摩挲過髮圈上的小月牙,才低頭看向汪崽。
把狗繩解下來,繞在掌心,蹲下撈起正歡脫繞圈跑的汪崽,拍它毛茸茸的小腦袋教育,“喂,你怎麼回事,這麼不招人待見?人家回家了都不開窗看看你,下次注意。”
汪崽小短腿在空中划水“嗷嗚”好幾聲回應。
陸離錚把手掌倒轉方向,和汪崽面對面,輕笑提議講,“要不你下次裝個病?讓她主動來看看你怎麼樣?”
連狗都聽不下去這話,汪崽琥珀色的瞳孔流轉,懶得搭理他。
真走到樓梯口才體會究竟暗到了什麼程度,天才剛黑下來不久,人站在平地上尚有稀薄的月色可供一借。
而這條樓梯是高牆斜通下去的,牆體掩掉月色,柵欄那邊靠著小路,最近的路燈約莫在兩米開外,亦無法拐著彎照付到凹處去。
陸離錚的視力極好,相對應夜視能力也猶為出眾。
可站在最上面往下看,只有深不見底的黑。
靠著手機電筒照明走下樓梯,他翻出通訊錄裡的名字,思忖片刻後撥出去。
“是我,陸離錚,沈叔現在有空嗎?是這樣的,我有個很重要的朋友住在沐城老城區前鹽巷,每次我送她回家都覺得這地方的路燈規劃很有問題……好,我知道了,那麻煩您了。”
淡漠清冽的嗓音散在夜風裡,昏暗的路燈扯長孤影。
忽又溫柔了起來,低醇的蕩在月色中。
“洗澡時候別碰到水,用個保鮮膜之類的包一下吧。”
“命運就算顛沛流離,命運就算曲折離奇,命運就算恐嚇著你,做人沒趣味。”[1李克勤《紅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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