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溼,伸指不見五指的地牢裡。
李星昀被蒙了眼睛,四肢捆綁固定在了木架之上。
鼻尖嗅著的是一股子腐爛帶來的熏天臭味,還有悉悉索索不知是什麼東西被撕咬啃食的聲響。
被這些人憑一張聖旨闖入王府,他全然不知發生了何事。
想要辯解,說出的話卻無人應答。
那些押解他的人,個個都戴了陰森詭異的面具,不似人間活人,倒像是地獄的修羅。
從未聽說過,大南明朝有任何一支隊伍是這副子打扮。
但他們身上的氣味...
李星昀卻覺得有些熟悉。
那種摻雜了死人的血腥味。
這是經年浸泡在這種環境中才能滋生出來的味道。
他們難不成都是啞巴?
或者是被命令不許同他交流?
被押著進來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雙腿腫脹麻木,卻絲毫動彈不得。
這片幽暗的空間裡,好似還存在一個人?
不時傳來的鐵鏈撞擊聲。
“誰?”
李星昀試著開口。
“唔唔”
那人莫非被塞住了嘴無法說話?
與此同時,李寧祁眯著眼,長腿一抬,難得的慵懶單腳踩在案房的刑椅之上。
手中的皮鞭子向下規律的滴著血點子。
夜寧擺了擺手,讓下頭的人將那瀕死的犯人拖下去。
“主子今日心情甚好?”
聶寒抱著劍守在一旁,他也發現了,前兩日他出手狠辣,恨不得將這些人的關節全都卸個乾淨。
更是親手割開這些犯人渾身上下的舊傷疤,再用烙鐵燙合,反覆如此,直到生機斷絕。
今日,倒只是讓人沒了一張皮就罷了手。
嗯...
心情不錯。
將那鞭子隨意地扔在一旁,李寧祁回首看向夜寧。
“江蘺還沒死呢?”
“用了各種靈藥,倒是身子強健,拔了舌頭,還剩下一口氣。主子讓他和世子關在一處,他也說不出什麼話來了。”
李寧祁揚了眉:“不愧是義父,身子爛成那個樣子還能活?不過那個地方很快要有新的客人了,義父怕是長命百歲不得了。”
夜寧默然地翻開手上的名冊:“昔日跟蹤的那些人聯絡的京都中人的名單皆在此處,不過這些人都聽從晉王調派,我們要動嗎?”
李寧祁單手摩挲著下巴,拍了拍聶寒的肩:“挑兩個人,帶進來。”
聶寒自是明白。
“那老不死的?”
“隨你。”
江蘺如何死,李寧祁並不關心,但此人是聶寒的心結,該怎麼處置都應由他說了算。
刺殺平陵侯的那些黑鴉軍自入京都起,便是入了李寧祁精心策劃編織的網,這些人若是不出手殺平陵侯,他也會派血滴子有意為之。
平陵侯是死是活無關緊要,他要的,是一紙口供,而這份口供上畫押的是何人,也並不重要。
通敵賣國的罪名,他早就在平陵準備好了,這只是開始而已...
李寧祁選擇先入了此局。
好父親,該重新認識一下自己這個聽話懦弱又孝順的好兒子了。
聶寒沉聲開口:“那個世子,恐怕還殺不得。”
李寧祁暗了暗眸色:“再過兩日,晉王必有所動靜,平陵動亂一起就將人放出來吧。”
夜寧有些驚訝地抬眼看他。
將人捉來,他原以為以主子平日的性子定會讓這人受一場苦頭。
結果...
只是嚇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