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日起,這柳問病一好,每日早朝之後便真巴巴地隨了南汐回將軍府。
即便他如何的光明磊落,外頭依舊流言四起。
論他不顧禮義廉恥,想要攀附謝南汐刑部尚書的權勢。
也說謝南汐還有婚約在身,卻與外男私相授受,好不檢點。
更談李星昀空有個晉王世子爺的名頭,卻半分骨氣也沒有,還未成婚就平白得戴了綠帽。
女子為官,人們眼紅心熱,本就容易惹來愛嚼舌根,搬弄是非之徒,恨不得一把泥,便將你身上的白裙染汙,拖到泥潭中去不可翻身。
但南汐深知,既然領了差事,必將時常在外行走,即便少一個柳問,也會有更多接觸的人。
有心之人,即便是一句平平無奇的話,也得歪曲出人們喜聞樂見的謠言來。
自己若是真怕了流言,便終會被它們纏住折磨,不再能瀟灑恣意地立在這片天地。
只是此事,終是傳進了長公主府,也傳進了御書房...
平陽實在聽不下去拉著李星昀便來登門造訪。
進了府,安叔親自在前方引著路。
“少將軍在青忻閣呢,我來引二位前去。”
平陽氣鼓鼓地攔住了他:“那柳問柳大人可在這?”
“在是在...”
平陽瞪了在一旁還安閒自得的李星昀一眼:“那你先帶我們去找他,本公主有要事請教。”
她能有什麼要事。
她就是要去讓那人明白,這謝少將軍名花有主,不是他可以肖想的。
更何況,這個偽君子還是李星昀多年好友。
好友之妻怎可欺!
李星昀抹不開這個面,她卻可以。
平陽挽起袖子,走得氣勢洶洶,暗暗較勁定要將那個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的人好好教訓一番。
“公主您瞧,柳大人還在那上頭呢。”
順著安叔指著的手看過去...
後院演武臺上,柳問一身窄袖的練功服,正在……蹲馬步。
一旁的秋雨執了教鞭,倚在一旁的木樁子上漫不經心得挑著紅果糕吃。
瞧見來的人,她眼皮都懶得掀,略一頷首,便算是見過禮了。
倒是那柳問,取了那腰間掛著的白色巾帕擦了擦汗,便衝著公主行了一禮,但他並不敢離開秋雨給自己畫的圈,只得不好意思的與李星昀道:“世子殿下,我這馬步還得再扎半個時辰。”
李星昀抬手作揖回禮:“無妨,柳兄請便。”
秋雨將那碟子放在木樁之上:“連著三日都是這陳記鋪子的紅果糕。”
柳問看了那並未被動過幾枚的糕點,想起那日婚宴之上,秋雨似乎很是喜歡那雪花糕。
直起了身子,恭敬一禮,很是莊重地看向平陽:“公主府不知是何處請來廚師,一手點心做得甚好,那雪花糕不知可否讓微臣前去討教一二。”
“啊?”
李星昀在一旁看得開懷:“柳兄啊柳兄,前日我還同父親討了冊古籍,還想著與你一道參讀,現下看來,柳兄是想嚐嚐人間煙火,做一回廚子了。”
眼睛一亮,柳問急忙道:“古籍自是要讀的,待我習得了這糕點的手藝,便帶上一屜子去晉王府拜訪,也不平白得了你這恩。”
平陽這才反應過來:“既然柳大人想學,那我今日回府便將那廚子送去柳府。”
“多謝公主殿下。”
秋雨兩頰微紅,只低了頭去給柳問倒碗茶喝。
繞過那院子,便來到了南汐的青忻閣。
南汐正在院子的鞦韆上看書,偶爾抬頭,與那屋簷之上的一個人影攀談幾句。
她時而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