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底下,杜九忽地冒出個腦袋,壓低了嗓音說道。
躺在床邊的杜母伸出右手,把他又塞了回去。
杜父這才嘟嘟囔囔的起身,“那就帶他去後山看看吧,看他能不能給我們多釣些獵物。”
“那他要是釣不到呢?”
床底下又傳來了杜九的聲音。
“這你爹都去了,怎麼可能會釣不到!”
杜九又想起了晚上吃的大骨頭湯,這野豬骨頭就是香呀,也就他爹有這本事,大家都沒肉吃的時候,就他能捕到大野豬。
隔壁房間。
鮑民同樣沒睡,他藉著月色起身,蹲在床頭,伏在他背來的大箱子旁邊,嘀咕道:
“大寶,二寶啊,有人要把你爹爹當大野豬了,你們說怎麼辦?”
“大寶啊,你怎麼能說你爹是大野豬呢?你這是不對的,如果我要是野豬,你是什麼呢?”
“來了來了,還是二寶乖。”
“知道疼爹爹了。”
說罷,鮑民又輕輕拍了拍木箱,發出一聲聲低沉的聲響。
鮑民輕輕開啟了木箱,開啟了一條縫,藉著月色可以依稀看見,裡邊裝著的是兩個木雕。
栩栩如生。
一男一女。
鮑民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個男人木雕,又趕緊合上木箱,好似怕被人看見一般。
他取出之後,將其平放在了床上。
木雕臉上光華,毫無半點痕跡,只是透過衣著打扮能依稀看清,這是個男人木雕。
“咚咚咚——”
有人敲了敲門。
“誰啊?”
鮑民問道。
,!
“是我。”
杜父沉悶的聲音響起。
“哦,是杜大哥啊,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昏暗的房間裡邊,擺放在床頭的木雕不知何時已經變得跟常人一般大小,他直愣愣的坐起上半身,又從床上下來。
鮑民讓開了一條道,木雕僵硬地擺動著軀體,前去開門。
門外依舊能聽到沉重的呼吸聲,還略帶急促,好似在面臨什麼巨大的難關。
木雕走到了門後。
悄無聲息。
木雕伸手了。
木雕把門開啟了。
站在門外的杜父看見這個人高,但是臉上毫無五官的木雕,下意識愣住了,但很快就強行擠出一個笑容。
“老鮑你這大晚上的這是幹什麼呢。”
他已經忘記了,鮑民揹著的那個木箱根本放不下體型這麼大的木雕。
他還想說話。
木雕卻是直接抬手,緊緊的抱住了他。
杜父陡然大驚,還想說話,但他卻發現自己的嘴巴好像被堵住了,無論怎樣都發不出聲音。
他看見,木雕近在眼前。
“娘,你說爹怎麼還沒回來呢。”
“也沒聽到動靜。”
床下傳來杜九的疑惑聲。
“你這瓜娃子,哪有那麼快,說不定你爹就在和你鮑叔聊天呢。”
杜母心中也是有些擔憂。
忽然,門開了。
母子倆都呆住了,嚇了一跳,不敢說話。
“他爹?”
“你這咋回事,人呢?”
杜母躺在床上,頭也不回的抱怨道。
而側著躺在床底,目光看向門口的杜九,卻是被嚇得瑟瑟發抖。
因為進來的,根本就不是他爹……而是一個走路僵硬的……木雕。
藉著大門口照進來的月光,他能看見,這成人一般大小的木雕臉上,空空蕩蕩。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