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惜,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在想著怎樣逃跑?”
月光透過紗幔,斑斑駁駁地灑進來,帳內四角掛著的琉璃銀香籠比白天還要光亮。
她還真是這樣想的,但是不能告訴他,這個磨人的傢伙,若是知道舅舅和表哥給她準備了兩份大禮,並沒有錄在嫁妝冊子上,而是悄悄給了她,萬一秦家對她不好,可又不肯和離,又不能要回嫁妝,她就一腳把人踹了,帶著舅舅給她存在四大錢莊的銀子,悄悄跑到蘇州,那裡有二表哥給她置辦的宅子。
但是她才不會告訴秦珏。
見她不說話,秦珏像是受了委屈,把臉埋進她的髮間,誇張地嗚咽:“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剛成親就想甩了我。”
羅錦言只好往大床裡面靠去,試圖躲開這個裝瘋賣傻的傢伙,可是她靠他也靠,一直擠著她,直到把她擠得貼到牆上,繼續哀怨地說道:“惜惜,你還沒有答應我......”
羅錦言撫額,什麼毛病啊,和你爹吵架就去跳湖,從湖裡出來還要讓我服侍你,服侍完了你還要繼續纏著我,這日子沒法過了。
“大爺,你讓妾身睡覺好不好?”
“好啊,那你答應我。”
“......我答應你不會獨自離開。”羅錦言不擅長言而無信,所以她說得模稜兩可。
可像塊膏藥一樣粘在她身上的這個人,最擅長的就是模稜兩可。
所以他不肯善罷:“也不能帶著別人離開,比如丫鬟婆子侍衛隨從。”
“......好,我答應。”羅錦言的聲音細如蚊蚋。
“也不能帶著兒女一起跑。”秦珏又說。
這是得寸進尺吧。
“兒女是我的,我當然要帶走。”羅錦言生氣了,這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
“沒有我,你哪來的兒女,不許帶走。”
“就要帶走。”
“你說實話了,你就是要離開我。”
......
也不知最後是怎麼睡著的,次日早晨,羅錦言一覺醒來,就見秦珏用胳膊肘支著頭,正在饒有興味地看著她。
女人早起都不是很好看,羅錦言不想讓他看。
索性背過身去,把臉衝著牆。
“惜惜,我想起來了,昨晚你還沒有答應我。”
羅錦言“啊”的叫了一聲,屋外立刻就響起夏至的聲音:“大奶奶您沒事吧?”
“沒事。”羅錦言無可奈何。
“喊也沒有用,你要答應我。”秦珏邊說邊把臉向她的胸前貼去,做勢要......
“好好好,我答應我答應。”羅錦言連忙把雙手擋在胸前。
“答應什麼?”這個時候的秦珏執拗得像個孩子,羅錦言心裡某處忽然柔軟起來。
“我答應你,我不會一聲不響就走掉,一定會和你鬧個天翻地覆,雞犬不寧,這樣行了嗎?”
秦珏的嘴角向上勾起一個完美的弧度,他笑了起來,在她的臉上狠狠親了一口:“惜惜,你真可愛。”
羅錦言揉著自己的半邊面頰,幽怨地看著他,他什麼時候才能回衙門啊,晚上纏著她,早上還要纏著她,她要睡覺!
“惜惜,我爹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娘,我娘走了,他也沒有半絲愧疚,反倒為了程茜如憐惜不已,我娘還在的時候,程茜如找了各種藉口到楚茨園見我爹,今天是請教學問,明天又是生意上的事情,那時我還小,可也記得程茜如每次來的時候,對我都很親熱,摸我的頭,摸我的臉,後來她再來時,我娘就抱著我躲得遠遠的。”
羅錦言不知道該怎麼勸解,那時他頂多三四歲吧,即使再聰明也搞不清大人們之間的事,後來葉氏走後,楚茨園裡的人都換了,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