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防曬服,扯兩端下襬系出大大的蝴蝶結,草帽下是外露的後頸。
修長冷白。
陸離錚舔了舔後槽牙,決定今晚要叼著小狐狸的後頸把人欺負到求饒。
大多的棉花糖把海天界限分割開來,粼粼的波光耀眼璀璨,歸鳴的號角和海浪拍沙的聲響時不時的傳至耳畔。
春天的陽光柔和,陸離錚在鍾淺夕的指導下將腳踏車停在片沙質細膩的海灘,赤腳踩上去,柔軟舒松。
少女拉著小女孩的手在岸邊奔跑,鍾淺夕海邊呆久了,生活經驗豐富,她時不時的根據沙灘氣孔彎腰蹲水邊去撿倒黴的臥沙貓眼螺。
這種巴掌大的海螺肉厚且吸水性極強,拿手捏兩下會朝著四周噴濺吸過的海水,是海邊孩子小時候最喜歡的欺負和打鬧使用的“海鮮”。
陸芷蘿沒見過這種東西的實體,瞪大了杏眼講,“淺淺再給我擠兩隻讓我觀察一下可以嗎?”
“當然可以。”鍾淺夕微笑,讓沿途的貓眼螺都遭了一遍殃。
最後陸芷蘿玩累了想回廕庇處休息,她還悄悄在背後藏了只巨大的貓眼螺。
陸離錚恣意慵懶地癱在躺椅上抽菸順便給她們倆看包,指間夾著只煙,目光沒有半刻離開過鍾淺夕周圍,早早發現了她的小動作,卻沒聲張。
鍾淺夕赤足靠近,梨渦淺淡,狡黠地眨眨眼睛,甜聲喊,“哥哥我給你看個好東西呀。”
陸芷蘿抱著她的漂亮海螺殼火速退開好幾步。
陸離錚喉結滾了滾,低笑說,“看唄。”
鍾淺夕變戲法似地從背後掏出那隻貓眼螺,沒來得及直接擠,就被陸離錚單手拉住,半跪著跌到他的躺椅上,受到外界擠壓的貓眼螺瘋狂噴水,呲了鍾淺夕一臉,噴溼了陸離錚胸前的襯衫。
殺敵八百,自損一千。
她震驚的呆住,陸離錚掐煙去拿紙拭她的臉頰,笑著哄,“看到了,挺好看的。”
“混球!”鍾淺夕憤然。
陸離錚開懷大笑,反擊講,“那你算什麼?混球家的大魔王?”
兩個人繞著躺椅開始追打,戰線越拉越遠,最後變成了海邊互相對著潑水,加起來實際歲數最多不能超過六歲。
陸芷蘿沒有再捧畫板,而是拿出只買水時老闆娘送的氣球。
這年頭生意不好乾,花樣繁多,買水送吹好的氣球,陸芷蘿沒要,而是問要了沒吹過的新氣球。
她摸出只水性筆,小心翼翼地在微縮球體畫畫,等鍾淺夕和陸離錚的打鬧結束時,陸芷蘿鼓氣一口吹漲氣球。
線條延伸膨脹,露出大的畫面,是簡筆的“一家三口”。
落日餘暉給雲層渡了漸變的淺橘色,他們蹬車回去,氣球拴在車把手上,像是在對海天宣告——日後每天都和這個下午同樣幸福快樂。
高考前幾天很難靜下心來繼續讀書了,七天學三年只有做夢可以,所以附中規定六月一日後學生們可以不再來學校,回家自習、提前看高考考場。
當然如果有喜歡學校自習氛圍的也可以來學校複習,老師們會在校堅守到高考結束的那一刻。
五月二十八日是陸離錚和“鍾淺夕”的生日,也是這屆高三最後能聚齊的最後半天。
鍾淺夕特地穿了校服來學校,到了發現陸離錚不約而同地也穿了校服。
他其實不屬於沐城、更不屬於附中,踏板而已,哪片牢籠能困住翱翔天空不會被馴服的鷹隼?
可過去的日子裡,他有意氣狂狷的上場打籃球賽、有在同班同學被欺負時出手阻止、有和徐鳴灝林致遠稱兄道弟、有在元旦晚會為整個高三爭光添彩。
歸屬好像並不是那麼重要了,畢竟孃家是一班,陸離錚就算一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