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從春花宴回府後,時瑜被迫在一家子眼皮子底下安安心心養病,醫師亦在府上住下。
時璟擔心她煩悶,尋來不少棋譜琴譜。
時瑾卻不知在忙些什麼,隔三差五的才來瞧瞧。
非晚不會下棋,只能悉心叮囑她家小姐吃藥,於是景淵就把齊恪給的瓷瓶交給了她。
至於他,則是在每日時瑜無趣時陪她下棋。
春日並未完全變暖,空氣還有著幾分寒意,細風微涼,院內桃花樹的樹幹蒼勁有力,而枝條卻似柔到了骨子裡,伸出無數條枝丫,點點粉嫩嬌軟的花綴於其上。
微風拂過,無意捎帶些許花瓣,在空中輾轉後悠悠落下。
齊恪到時,景淵和時瑜坐於石桌兩側,兩人中間擺著一方以整塊美玉精雕成的棋盤。
驀然風起,少女烏黑柔順的長髮被吹動,在空中飄搖痴纏,對面的少年無意抬眸,視線在觸及少女時頓住,似乎也被這幕吸引地挪不開眼,漫天零零散散的花瓣彷彿都在此刻減緩了下落速度。
相比於此,齊恪顯然煞風景多了。
“了不得,好歹是青梅竹馬,我竟不知你還會下棋。”他一句話打破氣氛,毫不客氣進屋給自己倒上茶水。
還自然而然衝院內的兩人揚聲道:“起風了還在外面坐什麼,還不快進來,你那身體哪裡受得住。”
第一句話出來時,景淵兀自垂下眼簾,掩去眼底闇然幽深的情緒,近幾日彷彿有什麼平衡在逐漸被打破。
他來不及細想,更不知從何處思考起。
察覺到時瑜撐著桌子起身,他也緩緩跟在她身後朝屋內走去。
齊恪一手端著茶杯,落在兩人之間的目光滿是打量和不知從何而起的怪異。
總之,不對勁。
時瑜忽略他的視線,坐在茶桌前,接過非晚遞上的帕子,耐心的淨著手神色帶著些倦怠,語氣也是漫不經心:“上次的事,處理妥當了?”
抿茶的動作頓在那裡,齊恪喉頭也是一哽。
“差不多了。”他回答的模稜兩可,將茶杯擱下,欲言又止盯著時瑜,“不過我有另一個法子,讓他不再盯著時家。”
後者正慢條斯理的用熱水溫杯,繼而溫茶,修長的手指握著茶杯熟練搖香。
還抽空分心應著他的話,“什麼方法?”
齊恪的眼睛始終隨著她的動作,脫口而出道。
“你嫁於我。”
“嘩啦……”
他的語出驚人,不止成功暫停時瑜行雲流水的動作,還成功驚倒了她同景淵先前下的半局棋。
因眼看像是要變天,景淵恰好趁兩人交談,將棋盤挪入屋內。
他聽覺向來靈敏,齊恪的話更像是有生命一般專朝他耳裡鑽。
在聽到的那一刻,下意識握緊棋盤,又擔心控制不住的內力將棋盤破壞,便刻意鬆了手勁,沒成想手更像是不聽使喚,於是棋盤清脆的灑了一地。
他俯身去收拾,注意力又全然放在時瑜身上。
齊恪打趣著偏頭看他,話卻是說給時瑜聽,“看,我就知道不贊同的不止你一個。”
時瑜瞥他一眼,手上依舊四平八穩,淡淡道:“你將這話說給我哥聽,往後就進不來時府。”
泡好的茶香四溢,他聽懂了她言外之意,也識趣默不作聲。
兩人自幼相識,也稱得上是青梅竹馬,但其之間確實沒有男女之間的情感,原先的時瑜也並不喜歡他,就是很單純的近乎同門的情意。
時瑜從小身體孱弱,每日都如同藥罐子,後由小道訊息得知神醫頻頻出現在岫山,於是時家便帶著她上山求診,而神醫喜靜,獨獨留下了年幼的時瑜診治,將時家其餘人都遣回,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