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人也是發現了這個事實的,他們嘗試和丁家說道說道,結果丁老爺一口咬定祖先時候就定下了以小溪為分界的規矩,管他什麼滄海桑田,斷沒有更改的道理。
郭家沒有辦法,當時也只好先忍下這口惡氣。
於是出於報復心理,在看到丁家因為暴雨被迫遷走了祖先墳墓後,他們便趁機以修建土地廟的名義,佔據了丁家祖墳所在的土地。
不但如此,經過二十多年後,郭家眼看記得當年事情的官員們都不在了,乾脆決定徹底霸佔下這塊地皮,將屬於他們郭家的貞潔牌坊取代丁老太的那一塊,來宣告他們郭家的最終勝利。
丁老爺咽不下這口氣,聽說巡按御史駕到,於是派家丁前來告狀。這才有了後面這一串的紛紛擾擾和被翻出來的陳年舊案。
不過誰又能猜到,這兩家鬥了這麼多年,最後的結果居然是同歸於盡。
丁家和郭家,最後都放棄了經營了百年的家業,離開了歙縣。
小郎舅這次下手可是半點都沒有留情,這兩家老爺是逼奸傻女和兒媳的首犯,自然是必死無疑的。
連帶著那個胖嬸也被告了一個合謀之罪,流放三千里,不得贖銅。
知縣和知府兩個,因為對人口失察和與當地士紳勾結不清,收受賄賂的罪名被雙雙革職,也被押解入京,正在路上。
等待他們的不是刑部大牢,就是錦衣衛詔獄,總歸也不會有什麼好的下場了。
如果說這一切的處置還算合情合理的話,那萬達接下來的舉動應該完全就是出於他個人的決定了。
他強迫丁老爺將小野種認了回去,和丁老爺其他的兒子們平分家產。
改名為丁野的小野種從一個連人話都不怎麼會說的野人,搖身一變成為了腰纏萬貫的富商之子。
在知道丁老爺做下如此齷齪的事情後,他的另外幾個兒子壓根就不想認他這個爹,紛紛表示要與他斷絕關係。
丁家從此搬離歙縣這個地方,免得子孫後代都無法抬頭做人。
至於焦氏女,她作為郭家唯一的兒媳,在公公犯事後,成為了郭家唯一的女主人。
如果說在丈夫死後,焦氏女對郭家還有一點點的留戀之情的話,那麼現在則是徹底失望了。
她將郭家的家人徹底遣散,房屋變賣,生意斷絕,田產分給各方子孫後,帶著她應得的財產和嫁妝,與侍女翠翠搬離了郭家,準備回到孃家重新開始生活。
她那個還沒立起來的,所謂的貞潔牌坊,則在她的吩咐下,被小丁公子徹底拆毀,敲得連渣滓都不剩了。
那小丁公子拆了一個不過癮,還想把丁老太的那個一併毀了,被萬達阻攔了下來。
這玩意還有大用處吶。
他命令錦衣衛手下,將丁老爺和郭員外一左一右綁在了牌坊上頭,當著全縣人的面,一邊痛斥這兩人的罪行,一邊命令高會用鞭子狠狠地鞭打他們。
那丁老爺和郭員外,本來在堂上已經被錦衣衛們用了刑,打得只剩下半條命。接著由在眾目睽睽之下受到了這樣的凌辱,簡直是生不如死。
朱見深懷疑他們兩個可能挨不到赴京絞首,可能在半道上就會撐不住了。
據說當時觀者數百,幾乎半個歙縣的人都傾巢而出。就連隔壁縣城的人聽說了之後,都跑來看熱鬧。這兩家做出的醜事,現在是整個徽州府的婦孺童子都已經街知巷聞了
懷恩也是滿臉哭笑不得的表情。
據說曾有當地的其他鄉紳試圖勸阻,被萬大人一一駁斥。他還放話,誰要是替他們求情,就放錦衣衛去誰家,也幫忙一起查查那家人的風氣如何,是不是也有什麼不可說的陰私官司。一時間整個徽州的鄉紳士族們都風聲鶴唳,唯恐招惹了這個瘟神,惹禍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