勵,卻聽見安郡王溫潤的聲音傳來,“……她向來是這樣顧前不顧後的,過一陣子,她也就自己好了。”說著,安郡王轉身向大門口走去。
齊意欣眼睜睜地看著他掀開簾子,高大的背影走下臺階,沉入黑黢黢的夜色之中。
“他怎麼能就這樣走了?!”齊意欣目瞪口呆,忍不住拉著顧遠東的袖管,指著大門口道:“快去叫他回來啊!”
顧遠東無奈地搖搖頭,低聲對齊意欣道:“他有他的難處,你就不要勉強他了。”頓了頓,顧遠東又道:“國破家亡對他的打擊,遠遠超過了兒女情長能給予的慰藉。——你知道我的意思嗎?”
齊意欣怔怔地看著顧遠東的眼睛,再看一看大門口還在晃動的夾棉簾子,一股酸澀湧上胸口,鼻子裡有些堵,低下頭悶悶地道:“我以為,兒女情長,是對他國破家亡的補償……”
顧遠東靜立在齊意欣面前,過了一會兒,才低聲道:“你現在明白,我為什麼反對跟阿喵說起這件事吧?”
因為安郡王的態度。他不肯面對阿喵,就算說了也沒用。只能讓阿喵連心裡的影子都留不住。
齊意欣咬了咬下唇,往顧遠東跟前又走近一步,仰頭看著他。
顧遠東明白齊意欣的意思,嘴角弧度微彎,聲音比蚊吶還輕:“……你放心,我和他是不同的。”
齊意欣跟著微笑,低聲道:“我知道。我也一樣。”
十三叔扶著顧範氏從暖閣出來,四處瞧了瞧,問道:“安郡王呢?”
顧遠東轉過身,對十三叔和顧範氏點點頭。
齊意欣從顧遠東身後走出來,下頜往大門處揚了揚,道:“出去了。”
十三叔有些不放心,側頭對顧範氏道:“靈均,我出去一趟。”
顧範氏點點頭,囑咐顧遠東:“跟你十三叔一起過去,勸勸思誠那孩子。他心思重,總是放不下那些東西。”
顧遠東應了,對顧範氏道:“娘,讓意欣陪您說說話。”說著,又看向齊意欣,道:“你有什麼想問的,問娘也是一樣。”
齊意欣笑著點頭,目送顧遠東和十三叔出去了。
顧範氏就對齊意欣招招手,笑道:“意欣,過來,咱們孃兒倆去暖閣坐著說話去。”
齊意欣忙走過去,扶住顧範氏的胳膊,往暖閣裡面去了。
“我已經跟東兒說了,今兒天晚了,你就在這裡留一夜,跟我一起睡。”顧範氏拍著齊意欣的手,兩個人一起進去。
暖閣裡面比外面暖和得多。
齊意欣一進來,聞到那股清爽的橘香,精神一振。
顧範氏和她分坐在暖閣的羅漢床上,中間擺著一個紫檀木的四足矮方几。
裡面伺候的大丫鬟綠茶從暖閣一角將炭爐上坐著的紫砂茶壺拎過來,給齊意欣和顧範氏各斟了一杯茶。
齊意欣晚上入睡之前,一般不喝茶。正要拒絕,卻看見茶杯裡面不是一般的紅茶或者綠茶,而是玫瑰花茶。這樣的茶,既能養顏,又有助睡眠。
齊意欣便接過茶杯輕抿一口,就將話題轉到安郡王和阿喵身上,問顧範氏道:“伯母,喵姐年歲也不小了。之前因為誤會,以為安郡王已經殉國,喵姐一直不肯嫁人。如今安郡王已經活著回來了,伯母是不是應該勸說勸說他們?”
顧範氏想起齊意欣剛才說的話,笑著道:“你也是,什麼話都敢說。——連阿喵想出家這種話都說了出來。思誠這孩子實心眼兒,他會當真的。”
顧範氏今天一大早就離開顧家,回到公主府。
阿喵回到顧家的時候,顧範氏已經走了,還不知道阿喵在顧家的舉動。
齊意欣忙不迭地搖頭,急急忙忙地道:“伯母,我說的是真的!——喵姐今天確實在府裡頭要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