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這個模樣了嗎?會不會一覺醒來又回去了?”阮靈萱看著自己的小手,苦著張臉,實在不願意回去面對那頓竹板子。
她一個十六歲芳齡的姑娘還要因為小時候犯的事被打屁股,心裡如何受得了。
兩人如今算是說開了,有了共同的悲歡,蕭聞璟便多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
阮靈萱蔫蔫地離開了。
從院牆爬下去,雲片給她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灰塵泥土。
“孫嬤嬤過來傳了話,郡主和二爺已經到二堂了,和管事說著採買的事,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就要到了,小姐您再不回屋,就怕要給抓個現行!”
阮靈萱聽見阮二爺也回來了,眼睛一亮。
剛剛還是一臉我命休矣,現在就是枯木逢春,又活了過來,撒開腳丫就往東院跑去。
後花園與東院之間的月亮門早年就被爬山虎佔滿了半面牆,如今正是盛夏,綠意盎然。
從青瓦白牆的洞口恰能看見小徑上走來四五人,前面是一對年輕的夫婦,後面跟著婆子隨從。
“綿綿還小,正是孩子心性,即便是打了幾拳能有多大的力氣,更何況那薛家豎子一貫欺軟怕硬,在縣裡橫行霸道多時,又虛長我們綿綿一歲,我起初還擔心綿綿被他欺負……”
“話可不是這樣說,你如今是知縣,綿綿是你女兒,到時候那些里老又會說三道四,影響你官聲,還是得要叫綿綿去給薛家道歉。”
丹陽郡主挽著夫婿的手臂,擰著秀眉不滿道。
男子只知逞兇鬥惡,爭個高低,不知女子在這世間多有不易,若是名聲不好,都能傳到十里八鄉去。
丹陽郡主雖然也恨得牙癢癢,但不得不為女兒的將來著想。
阮靈萱遠遠聽見爹孃在談論這件事,有點不高興。
那薛貴惡人先告狀,還顛倒黑白,她才不會去道歉。
“爹爹!”阮靈萱提起裙子,邁腿就往阮二爺的方向跑,把夫妻二人嚇了一跳。
“欸!”阮二爺看見是女兒過來了,又驚又喜,彎腰就把她抱了起來。
阮靈萱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被阿爹這樣抱起來過,一時間有些扭捏,在他臂彎裡竟有些坐不住。
“你不是應該在屋中反省麼?怎麼從後院過來了。”丹陽郡主眼尖,看見女兒鞋底上有新鮮的泥跡。
臨安縣的官舍佔地頗廣,二堂往前都是縣裡辦公理事的地方,在內宅門以後才是知縣家眷居住的地方,後花園與內宅相連,最近在翻整,所以丹陽郡主不讓阮靈萱去後院玩,就怕她不小心會掉進哪個深坑裡。
擔心被爹孃提起自己胖揍薛貴一事,阮靈萱先發制人,軟著嗓子可憐巴巴對阮二爺道:
“爹爹,今日竹橋斷了,我掉進池子喝了好幾口水,難受到睡不著,這才去後花園轉轉。”邊說著,阮靈萱還擠出幾滴眼淚掛在臉頰上。
彼時五歲的阮靈萱並沒有說哭就哭的本事,她打小隨了她孃的倔脾氣,捱打的時候都是兩手一握拳,一副隨時準備就義的英勇模樣。
可她沒有想到自己越是要強,爹孃反而覺得她是個能抗壓的,放心打,打得那叫個疼啊。直到後來阮靈萱回了盛京阮家的大宅,見識了堂兄妹們花樣百出的伎倆,才發現自己是個笨蛋。
哭才是最有效的辦法啊!
五歲的小孩不就得會哭嗎?
晶瑩剔透的眼淚珠子在粉嫩的小胖臉蛋上掛著,果然讓人憐惜。
“什麼!掉水裡了?怎麼沒有人來通知我!我的乖女呀,沒著淹著吧?”阮二爺握住阮靈萱的小手,心疼的不得了,扭頭去問娘子。
“夫人可又請大夫替綿綿看看?”
丹陽郡主看著這父慈女孝的畫面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