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動作或許早就被陛下看在了眼中,將來必然下場淒涼。他又何必替他們徒做遮掩,反而連累了自己?
倒不如將他們賣的徹底一些。
原不為懶洋洋地聽著,伸出一隻手支著下巴,神情散漫,單從外表上看不出有什麼情緒變化。
四周十分安靜,只有蘇丞相蒼老而又緩慢的聲音在獄中迴盪。
雖說有許多都是從謝鴻之那裡聽過一遍的內容,但也還有不少新鮮東西。這都是蘇丞相暗中為自己留好的後路。
隱隱約約的慘叫聲從昭獄深處傳來,濃郁的血腥味飄蕩而出。
原不為微微皺眉,看了看手中的點心,可惜地將之放回了碟子裡。
而蘇丞相的聲音還在繼續。
末了,原不為終於點點頭。
見蘇丞相額角都滲出了汗珠,他突然倒了一杯清茶,遞了過去。
“丞相何必如此緊張。此處茶水點心俱全,舊友重逢,合該暢所欲言,不勝歡喜!朕充其量不過是為二位提供一間屋舍的東道主而已。”
皇帝親自遞過來的茶,蘇丞相哪裡敢不接?只是,他的手卻一直在微微發顫。
……這該不會是想送他上路吧?
·
回到丞相府,已近黎明。
蘇丞相精力交瘁,全身上下寫滿疲憊。
今日在昭獄中被新帝一番恐嚇,他的情緒始終起伏不定,時時刻刻繃緊了心絃,簡直像是走在懸崖邊上,隨時可能踏空。
誰知剛剛回府就收到一個壞訊息。
“你說什麼?給我再說一遍!”
看著面前的蠢兒子,蘇丞相險些要被他氣死!
蘇名佑縮了縮脖子。
以前他是半點不怕蘇丞相發火,自從上次被抽了一回之後,他總算是有了一些害怕的意識:“爹,你別生氣嘛。不過就是個女人,跑了就跑了……”
話還沒說完,蘇丞相已經一腳踢在他膝蓋上,把他踢得一個趔趄坐倒在地。
“你、你這逆子!這是一個女人跑了的事嗎?這事關當初陛下親口給你定的婚事!平日也就罷了,如今這緊要關頭……你說,你究竟做了什麼好事?!”
要不是他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何至於明媒正娶的妻子居然要趁夜逃跑?
蘇名佑被劈頭蓋臉罵得一陣心虛。
當日在大長公主府,被太子強行指婚,他本就心不甘情不願。
起初,礙於蘇丞相的吩咐,加上還有些害怕太子,他倒是對那阿秀好了一段時間。後來,眼看太子不聞不問,蘇丞相也不理會後院之事,他便故態復萌,又勾搭了不少良家女子。
阿秀身份不高,醋勁倒是大,仗著自己是太子親自指婚,居然揹著他欺負後院裡的其他女人。一個新納的寵妾在他面前嬌滴滴地告狀,蘇名佑又喝了酒,一時生氣,差點將阿秀打得半死。
之後麻煩就來了。
國喪期間,天下人都要守孝。有些事情不過是民不舉官不究。
前些天蘇名佑實在憋不住了,偷偷摸摸去找心愛的寵妾瀉火,哪知道阿秀正要找這寵妾麻煩,大搖大擺闖了過去,直接撞破了他的好事。
今日兩人又為寵妾之事爭執,阿秀衝動之下居然說出要去舉報他國喪期間尋歡作樂的話,蘇名佑也是個受不得氣的性子,當即叫人把她關到了柴房裡。
沒想到,盞茶工夫前,這人就不見了。
他說完前因後果,便抬起頭看向蘇丞相:“爹,這女人實在太囂張了!等我把她抓回來,非得好好管教管教不可……啊!爹你幹什麼打我?!”
“我看需要好好管教管教的是你!”
蘇丞相喘著粗氣,抄起藤條一頓劈頭蓋臉打下去,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