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他們對齊言榕當初那驕橫的脾氣非常瞭解,只要如此這般狠狠捧殺他一把,不用別人收拾他,齊言榕自己都會把自己作死……
齊誠帝的心腹太監站在齊言榕身前,笑容滿面,越發恭敬地將聖旨遞了過去,道:“榕親王,多年不見,您還記得灑家嗎?”
齊言榕看了他一眼,突然一撣衣袍,就在客棧門口跪了下來,對那傳旨太監道:“請公公代本王向聖上謝恩,就說,本王進宮拜見聖上,是本王的本份,但是與聖上同住絕對不敢,還請聖上收回旨意,不要捧殺本王,本王寧願受罰。——本王只要住回以前的親王府就好,只要能回去住一日,本王立刻死了都行。”說著,居然對著皇宮的方向磕了三個頭,還說,如果齊誠帝不收回這個“進宮同住”的旨意,他就跪在這裡不起來了。
堂堂北齊親王,跪在一個簡陋的客棧門前,向一個太監求情。
莫不是親眼看見這幅情景,這些老百姓打死也不敢相信。
他們話鋒一轉,很快又偏向齊言榕了。
“啊?聖上這樣實在是太過份了!怎麼能這樣擠兌自己的親哥哥?!”
“就是!還與朕同住!切!榕親王又不是傻子了,這樣進宮與聖上同住,哪裡還有命在?!一個犯上的罪名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看起來,咱們這位聖上雖然年歲最小,可是心眼兒果然最多啊。難怪他這些哥哥都鬥不過他,沒有做成皇帝,反而是他這個年歲小的兒子承繼了皇位。”
齊誠帝的心腹太監聽見老百姓轉眼間就被齊言榕忽悠過去了,氣得直哆嗦,他惱了半天,才陰陽怪氣地道:“榕親王殿下,您快快請起!您這個樣子,可讓我們聖上難做呢?再說了,您的家小兒女都在東城的郡王府,您好好的郡王府不住,故意跑來住客棧,也是我們聖上心胸寬宏,不與您計較,換了別的小心眼的人,怎麼會不琢磨呢?”
齊言榕抬頭看著那太監笑了笑,道:“這位公公,您也說了,那是郡王府,而且是我兒子的府邸,我這個做爹的還要幾分臉面,不會去跟兒子爭家產。況且我是先帝御封的親王,住到郡王府,與禮不合。”
齊言榕說他一個親王住到郡王府是與禮不合,其實還有一層意思,是暗刺齊誠帝的岳父一家人以國公的身份住親王府制式的宅子,也是與禮不合。
一棍子打翻兩船人,而且佔了天時地利人和,禮儀規矩人情都在他這邊,齊誠帝的心腹太監生生被憋得說不出話來。
“我就在這兒跪著,抗旨之罪,我齊言榕領了。八弟,哦,不對,八弟已經是皇帝,皇帝陛下要殺要打,悉聽尊便。”齊言榕大義凜然說道,“不過,還望聖上放過我的妻妾子女,不要與他們為難。我跟他們都沒有接觸過,他們要來看我,都被我打發走了,還請聖上放心。”
這一番話,又佔了人之常情和親情大義的理,簡直要讓齊誠帝削了面子又沒裡子,活脫脫裡外不是人。
人群中有些觀望的人認得以前的齊言榕,對他今日這不卑不亢,不急不躁的態度立刻刮目相看,都在心裡暗道,大皇子榕親王殿下這些年在異國他鄉肯定吃了不少苦,不然不會變得這樣懂事和犀利。
想當初,齊言榕可是性子暴躁無比,只看拳頭說話,領著軍職,驕奢淫逸的名頭在中州大陸上響噹噹。
如果當初齊言榕有這番模樣,先帝肯定是要將皇位傳給他了……
大家搖頭嘆息著,看著齊誠帝的心腹太監匆忙上馬,落荒而逃,往皇宮跑回去了。
“聖上!聖上!那榕親王拒絕進宮!”齊誠帝的心腹太監急匆匆來到齊誠帝的御書房,抹著額頭上的汗大聲說道。
“哦?他敢抗旨?”齊誠帝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抗旨,可不是輕罪啊……”
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