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頭,重則滅門。
那心腹太監聽了齊誠帝的話,臉上的神情十分尷尬,他走近幾步,湊到齊誠帝耳朵邊上道:“……聖上,事情是這樣的……”說著,就把齊言榕剛才在人群面前說的話原原本本說了一邊,末了還道:“榕親王殿下還在客棧門口跪著呢,您看……”
齊誠帝一聽齊言榕說的那些話,臉立刻就黑了。——這個大哥簡直是一下子就看穿了自己的用心!
而且在眾人面前擺出一幅任打任殺的模樣,其實是以退為進,讓自己無法真的下手殺他……
齊誠帝本來沒想過要殺齊言榕,最多略微折辱一下,明褒實貶就行了。
沒想到齊言榕將計就計,並且以“苦肉計”反將了他一軍!
他如果順著齊言榕的話,治他“抗旨之罪”,那全北齊國的老百姓都要篤定他是當年那件事的幕後黑手了。
齊誠帝一想到這個結果,就無比憋屈。
他抱著頭,兩條胳膊撐在書案上,嗷地叫了一聲,像是受傷的小獸一樣不甘心。
他該怎麼辦呢?
“……聖上,榕親王殿下還在客棧門口跪著呢,您看……”那心腹太監知道當務之急,是先要齊言榕起身,不要再跪在門口了。
要知道,齊言榕當初是唯一領過兵的皇子,對他忠心的軍士還是有不少的。
如果讓他們看見自己當初的統帥被聖上這樣折辱,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
齊誠帝也很清楚這一點,他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但是一想到他被逼著收回聖旨,還有可能要讓自己的岳父一家人搬家,就拉不下臉。
“聖上!聖上!聽說榕親王回來了?”皇后越氏趕到御書房打聽訊息。
她是聽她孃家人進宮說的,說榕親王回來了,還要求回到他自己的親王府,但是越氏一族已經貴為國公,在那親王府住了兩年了,怎麼能再搬出去?
如果搬出去,那丟的不是越家的面子,而是皇后的面子,也就是聖上的面子。
齊誠帝看見皇后越氏的如花柳面,臉上的神情有所松泛,他揉了揉眉心,道:“梓童,你來做什麼?”
越氏一族在北齊也是有來頭的。
他們跟當年大夏的神將府周家有千絲萬縷的聯絡,後來大周取代大夏,越氏悄悄地起興了。大周分崩離析之後,他們真正跳了出來。
這個族裡也算是人才輩出,據說藏有當年神將大人周承宗的練兵秘籍,族裡的人多有從軍,但一直升不到高位,只在中下級軍官中籠絡人手。
後來齊孝帝給自己的小兒子挑太子妃的時候,就想到了越家,讓他娶了越氏的嫡女為太子妃。
齊誠帝登基之後,立刻封了這個太子妃越氏為皇后。
越氏不算是世家大族出身,進宮之後,特別忌諱別人看不起她的出身,就算齊誠帝特別寵愛她,她也非常在意自己的一舉一動,唯恐被別人看輕了。
而這一次齊言榕突然歸來,就要她孃家歸還親王府,她心裡馬上梗了一根刺。
“聖上,那榕親王雖然說是親王,但過了這麼多年,誰知道他是真是假?他說是齊言榕,就是齊言榕嗎?當初誰不知道他已經死了……”皇后越氏在齊誠帝耳邊輕聲說道。
她這句話真是說到齊誠帝的心坎裡。
他握住越氏的手,激動地道:“梓童,還是你最為朕著想!”
“那是自然。臣妾是聖上的皇后,跟聖上榮辱一體。”越氏微笑著說道,還撓撓齊誠帝的掌心。
齊誠帝心裡一蕩,已經緩過氣來,對心腹太監吩咐道:“你去傳旨,就說是朕的旨意,他既然不肯進宮,朕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朕的兄長,這個親王府一事,事關國體,必須慎重。讓他不要著急,待朕派人去東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