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品威勇將軍。他的夫人,以前就是府裡一個管事媽媽。如今妻憑夫貴,自然是揚眉吐氣再不復服侍別人的奴才樣。
但程家這般把他們很當回事兒的相請了,他們自是半點兒架子不敢扎的。這位程將軍夫人就早早的著新衣插寶簪上門來了,用那衣衫裝飾訴說著自己的今非昔比。
但人卻一樣保持著從前管事婆子的笑臉對人和恭謹迎主子姿態,跟著小唐氏不住寒暄,“夫人啊,今日府上事兒忙,我早點兒過來瞧瞧,看有什麼能幫手的。夫人你有事兒儘管吩咐……”
以她為代表的,程家家奴出身的,那些舊貌換新顏後的各色太太奶奶們,或簇擁著小唐氏,或去拜會程老夫人,或和相熟的家僕舊友親切敘舊。而她們也都不是單獨上門客氣一下,而是領著一家老小,以謝恩的姿態來的。
女人們來了,男人們也斷不會缺了席的。
到時外間席上,自是可以想像的熱鬧。
看看天色還早,不過耍賤麼,得就趁現在。
武梁低眉順眼站在姨娘隊伍裡,難得的在丫頭們服侍的時候主動往前湊,去給小唐氏和大虎夫人端茶遞水去。
結果明明人家小唐氏的丫頭在那裡忙活嘛,而大虎夫人也不好自持身份,也客氣著欠身說她自己來可以的,在這裡不必見外,偏武梁又去那麼一湊手。
大家互相沒避開身子,一磕一碰的,就把茶水給弄灑了。還偏偏把人程大虎夫人的衣裳給弄溼了。
大虎夫人這樣的出身,都懂的,從前吃喝上可沒法兒往精細上講究,縱使腰間有錢,走的也是大口喝茶大口吃肉的路子,如今的茶水正按她口味泡得濃濃釅釅的,那麼一灑,她那淺青色衣前襟上就明明顯顯一大團的茶漬,連那帔子上都是。
春日裡天和風暖,她這衣衫也是單薄,倒是能去換一件來,卻未必合身了,再者那帔子卻落不得漬,需得迅速取下清洗才是。
那是她身份的象徵啊,她還要靠那東西示於人前,讓人知道她的江湖地位呢。要知道這可是她第一次參與到貴婦圈的社交活動啊。
大虎夫人縱使再會來時,也不由一時心裡不爽,面色尷尬。
三個人湊在一起出的事,當然於小唐氏來說,只能是武梁一個人扛雷了。
於是責令武梁給程大虎夫人磕頭認錯去,然後去院裡跪著受罰。
程大虎夫人就是府裡出去的,哪裡不知道府裡那點兒子事兒。還有連她男人都知道五姨娘受寵,她如今得罪也於事無補。
因此她很快自我調整,當下拉著武梁就不撒手,不讓跪不讓道歉,連聲說著“五姨娘使不得”。
於是小唐氏親自過來攜了她的手拉開,說知道的,說這賤婢不小心,不知道的,還以為程家這樣人家,眼皮子淺容不得下面人得勢,故意拿喬作怪似的。這頓罰不為了你,也為了程府名聲,非罰不可。
程大虎夫人便也不好多說什麼了。
小唐氏只愁抓不著武梁把柄呢,她要往上湊,真是再好不過。何況讓她個自以為有臉的姨娘,去跪程大虎夫人這種剛剛才脫了籍的奴才,越發的折辱人了。小唐氏只覺得痛快。
並且她覺得,不但今日是她的大好日子,而且唐家也會來人呢,程向騰怎麼也得顧著她的體面,不會巴巴跑來責怪於她。
小唐氏也不用丫頭了,親自領著程大虎夫人去更衣整理,心裡真是美得很。
她不在,看誰敢讓那賤人起來。
···
春日天兒倒是不算曬,但跪久了一樣不得了。武梁跪到正席快開始時間,也是一身的汗出如漿,於是她又暈在那裡了。
程向騰當天還上朝呢,外間男客也沒那麼早到。等程向騰下了朝回府時,已差不多到席宴正點了。武梁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