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可打痛了你們?”
“沒有沒有,知道婆婆痛惜我們,哪會打痛了。”兩媳婦兒同聲答道。心裡說:反正也不痛,打打也不怕。回頭別人知道了,只會說我等孝順,偏婆婆不慈……
最初唐氏剛去那會兒,唐夫人的確是有些傷心欲絕,神思昏饋。但是這幾天來,人已經恢復過來了,腦子清明得很。她知道女兒心頭有刺,自然一直尋思著,要怎麼將女兒的不甘撫平了。
傳說中,生願不得償,死後則怨聚不去,不能好生投胎轉世。不管是不是真的,哪怕有一絲兒可信,唐夫人也不願冒這個險。這孩子半生心願未遂,最後還因此去了,她這當孃的,一定要將女兒的夙願都償了去才行。
唐夫人有心清洗了致莊院上下,奈何畢竟人數眾多,怕難掩眾怒。
但是程向騰的那些個女人,她真有心將窩端了。到時也好燒禱於墳前,好讓月盈知道眼中釘已拔,安心的去吧。
只是細想想,燕姨娘是官家女,蘇姨娘也是良家子,都是不能隨便動的。但那個賤人五姨娘,無背景無靠山,又最能膈應得女兒心頭出血,怎麼著也得替她除了才行。
女兒這般下猛藥想得子,不是被那賤人刺激的麼?怕她十寒湯得過手,才這般猛補的呀。要不然這麼多年都平安過了,偏現在才用了猛藥。
唐家只需一口咬定五姨娘給主母下了十寒湯,女兒死前親口所言就是了。秦姨娘個幫兇都死了,她這個親手端藥的主犯憑什麼活著?現在連主母都已經沒了,這五姨娘還想脫掉干係不成。
從前四寒湯事發,程向騰不待查清真相就將人送走,不是心虛是什麼,可見他也是知道實情的。如今事實俱在,主母已歿,他姓程的,讓寵妾滅了妻,還有什麼話好說?
唐夫人道:“你們不挨兩下,他程二郎怎麼能願意挨兩下。我就是要不停找他麻煩,把他逼得越來越沒辦法,越來越作難,讓他先有個心理準備,也讓他麻痺大意,以為我只能這般撒潑鬧鬧而已。哼,等到最後重頭戲來了,毫無準備的看他拿什麼來擋。”
處置一個小妾,這事兒無關痛癢,兩個媳婦兒就沒多說什麼。只唐玉盈合上書,抬眼擔憂道:“母親將事情鬧得大了,不怕將來熙哥兒心生怨懟嗎?”
唐夫人冷笑道:“那小賤種算個什麼東西,怨讓他怨去!以前就是顧忌著他,才不敢明著下手。如今你姐姐人都沒了,還管他怎麼想?那五姨娘是程家的人,她若沒了就是程向騰點頭除去的,和我們唐傢什麼相干。再說她有謀害主母的罪名在身,如何能怨上我們唐家?過個十年二十年,他程熙有出息有能耐翻案,也得找他老子翻去。”
唐玉盈點點頭,“母親這麼一點撥,女兒就全想明白了。”十會乖巧溫順的樣子,“不過現在人還沒影,會不會就躲著不回來了?”
“她敢!她若不敬主母,就更添一宗罪,到時候我們唐家更有理由處置她。”
“可是姐夫護著,前番不是發現不對就將人迅速送走了麼?”
“那不過是唐家沒硬起來。否則他送到天邊兒去,也逃不過一個死字。”
唐玉盈這才不哼聲了。
正說著話,唐夫人的丫頭從外面進來,低聲稟道:“夫人,那五姨娘已經回府了,只是聽說沒進門就暈倒了,被程姑爺一路抱進了洛音苑。”
唐夫人聽得一愣,隨即就怒道:“可見這賤人有多賤!那程二郎竟然光天華日的去了小妾院裡消遣?就這麼憋不住?可憐我月盈屍骨未寒……”說著倒真的悲從中來,放聲哭了起來。
兩個媳婦兒就跟著附和,指責那兩個人不象話。
誰知唐夫人自己卻又忽然收了聲,問那丫頭道:“他們進去多長時間了?”邊問邊站起來,要率領眾人去捉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