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輩子、她憑什麼受氣,用比喻句的話,陳茵就像個凶神惡煞的倉鼠,攻擊性微乎其微還覺得自己厲害得要命。
常常口號喊得比誰都響亮,豎起拳頭一副要把人打進醫院的樣子,結果幾招下去,說擦傷都是碰瓷了。
遊淮實在是過於瞭解她,沉域也瞭解她,喬之晚說的把她當槍使這話算是準確,陳茵是個很簡單的人,她所有缺點都跟彈幕似的在頭頂滾動,這會兒在廁所裡說話聲音很大,吸引來的服務員見遊淮站在門口,便知道他們認識,輕聲問需不需要她們進去勸一下免得出事。
遊淮抽了張紙巾擦手,“不用,出不了什麼事,你們去忙吧,我在這兒看著就好,謝謝。”
陳茵氣得要命,喬之晚也氣得不輕。
憤怒之下的小姑娘狠話說盡後,就開始互相揭短。
要麼說最瞭解自己的人不一定是最好的朋友,但一定是最討厭你的人。
喬之晚字字戳心,“你現在又在這兒裝什麼,不是你把遊淮當備胎?全校誰不知道你看著碗裡的想著鍋裡的?吊著遊淮追沉域誰有你牛?你以為你身邊的朋友都是真心和你玩的嗎?誰受得了你的大小姐脾氣!你們班謝敏都說你脾氣差,我一直沒對你的冷眼回擊,你以為我是怕你,我只是覺得你太小兒科懶得理你而已。”
陳茵一肚子的話都在喬之晚提到謝敏後停在了嘴邊,像忽然被戳破的氣球,一下子癟了下去。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重複一遍,“謝敏?你說謝敏在外面說我脾氣差?怎麼可能!我跟她關係——”
“你跟她關係好?別傻了陳茵,你自己脾氣你心裡沒點兒數?除了遊淮誰能忍你?”
喬之晚冷笑,難得直接,“遊淮又能忍你多久啊?你都沒把他當個人的,你要真把他當朋友,會讓所有人都說他是個舔狗?明明你心知肚明還樂在其中,裝什麼呢。”
陳茵腦子嗡嗡的。
一時間竟然沒能想出回擊的話,整個人就跟徹底放空似的,吃了語文不好的虧。
甚至因為生氣眼睛都氣紅了,完全處於劣勢,只知道故作兇狠地皺眉看她,反覆重複你放屁三個字。
粗俗卻直接。
只可惜沒什麼效力。
直到女廁的門被推開。
話題裡怎麼都繞不開的男生站在女廁門口,滿臉無奈。
“謝謝你們在女廁都沒忘記我,但這裡應該不是什麼吵架的最佳場地?想吵架最好換個地方。”
他沒進去,只是握著門把手,在喬之晚錯愕的目光和陳茵低頭委屈的動作裡,嘆了口氣,才繼續道。
“我沒覺得我是舔狗,所以構不成你口中的陳茵故意,很好奇的一點是,到底是誰把專一用舔狗來形容的?”
“陳茵很好,而我喜歡她,所以我心甘情願,不用任何人以替我抱不平的名義傷害她。”
直白又坦蕩。
只是遊淮自己都沒想到。
他人生中第一次表白,竟然他媽的是在女生廁所門口。
給他自己都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