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正常。
平白冒出一個人攔下公主車駕說要自薦為夫,任他再怎麼巧舌如簧,舌綻蓮花,說自己身家清白,別無他念,只要不是傻子, 都會知道要摸摸他的底。
樂安公主當然不是傻子。
於是他的老底兒便全被揭了。
而只看那些信件的厚度, 便可知道, 睢鷺的過去, 斷然不可能像他曾經說過的那麼簡單。
睢鷺看著那厚厚一沓信件,目光未動, 半晌, 看向樂安, 道:“公主, 這些信,可否讓臣一觀。”
樂安沒回答,卻直接攏起那些信件,遞給他。
睢鷺微笑著朝她點點頭, 不再說話,只低頭看那些信。
信件很多,字也很多,但睢鷺看得飛快,幾乎是一目十行,讓人懷疑他到底是否看清信上所寫,但樂安沒有出聲,只靜靜地,站在一旁,直到他看完所有信件。
“如何,可有謬誤?”樂安問道。
睢鷺抬頭:“沒有,公主的人做事很得力,來龍去脈,大大小小,查地很詳細。”
是的,非常詳細。
信上寫了很多,但概括起來,卻實在是個很簡單的故事。
左不過是豪強恃強凌弱,小戶家破人亡。
而起因,不過是同窗不合,少年口角。
就像樂安曾經在劉小姐那裡聽說過的,睢鷺曾在襄邑的縣學讀書,少年絕色,竟引得無數人鎮日守在縣學門口,就為一睹少年風姿,卻因為人多堵了出路,引起其他同窗們的不滿,只得從縣學退了,在家讀書。
——然而這不過是表面上的說法。
襄邑小小一個縣,人口本就不多,就算睢鷺如此絕色,引得眾人圍觀,也只有燈會那種百姓人人皆上街的場合,才可能造成擁堵,普通日子,哪有那麼多閒人,能把縣學大門堵地其他學子都進出不得?
不過是有人嫉恨睢鷺受歡迎,找出的藉口罷了。
而這個人,姓盧,是襄邑縣令之子,更是盧家人。
沒錯,就是那個盧家人。
雖然只是再偏遠不過的一個分枝,不然也不會一把年紀還只做著一個小小的縣令。
然而,縣令聽著雖小,在他統轄的治下,卻比皇帝還要管用,百姓可以不知道皇帝是誰,卻不能不曉得管著他們的縣令是誰,尤其是襄邑的這個盧縣令,在襄邑紮根數年,早就成了當地一霸。
縣令之子討厭睢鷺,甚至不用明說,只是暗示一下,縣學教諭便主動來勸退睢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