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的身體狀況,除了叫睢鷺一聲少爺,別的也並不能為睢鷺做更多了。
這樣的環境下成長的睢鷺,自然不會像樂安一樣泰然自若地被僕從簇擁。
所以,笑歸笑,樂安並非不能理解睢鷺的心情,笑也不是笑他出身,而是笑——
“你還挺有趣。”樂安笑著對睢鷺道。
“我曾見識過跟你一樣出身貧寒的人,以往別說僕從簇擁,甚至還有自己曾經就是僕從的,但是……”
樂安輕嘆一口氣,“但是,當他們登上高位,成為人上人後,卻似乎並沒有什麼侷促,甚至,比生來就富貴的人更加泰然自若地享受富貴,更加享受被奴僕簇擁的感覺。”
這樣的人,很多很多。
也是這樣的人,曾讓她吃盡了苦頭,跌夠了跤。
樂安曾經滿以為,自身經歷了貧苦的人,便不會再忍心看旁人同自己一樣深陷貧苦,於是,對那些寒門出身的學子,她不光是看中他們無根無繫好收買掌控,更對他們懷有一種不切實際的期望,期望他們能個個成為為民請命的好官。
然而……
樂安搖搖頭。
那時年輕啊。
耳邊忽然又響起睢鷺的聲音——“公主不怕我成為那樣的人嗎?”
樂安抬頭,便見睢鷺已經自己穿好了衣衫,方才侍女為他拿的是一襲翠色衣衫,於是此刻他站在那裡,修長挺立,便如一株挺拔的翠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