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手,疼愛更勝親子。
李夫人癱軟在地,李府的丫鬟們要上來扶她,叫李夫人一擺手推開了,她跪在地上,也不顧旁人拿什麼眼神瞧她了,只哭求道:“今非昔比,當年李家唯獨兒郎一根獨苗,不說公爹婆母,五服的親戚都沒了!我孃家……無甚助力,自己的日子都艱難……我舍了臉面去替人漿洗衣物,只盼給我的潛哥兒一口吃食,我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啊,他連哭聲都是細聲細氣的,我恨不得喂血給他喝!我一寡婦帶著稚子……我但凡都一點辦法,都不會把我的潛哥兒送走!”
李夫人如今是二品誥命夫人,雖是二婚,但夫家勢大,她過得也是極為尊貴的日子。現下為了孩子,全然不要體面,狀若瘋婦也不在乎了。
謝氏略有動容,又怕與李家至此有了隔閡,正欲說話,老夫人把茶杯往桌上一丟,冷聲道:“你如今是覺著你成了按察使夫人,大老爺的頂頭上司,便能仗勢壓人了,便無所顧忌了?上門奪子的事情都能做出來了?”
“我就是告到布政司,也沒這樣的道理!
李夫人抽噎道:“我,老夫人誤會我了,我實在是沒辦法了……當初但凡狀況好一些,便想將潛哥兒接回來了。”
李夫人語罷又淚眼朦朧地望著潛哥兒,“我丈夫是我姨母家隔房的表哥,我已與他說好了,只要接回了潛哥兒,便待他如親子,記入族譜……”
謝氏叫老夫人一問便冷靜下來了,她們明家佔理,如何也不怕得罪人的,若是露了弱勢反倒叫她的眼淚拿捏了。旁人還要以為她是苦主,不知要傳出什麼話來。
這李氏瞧著全無理智,實則處處挖坑。
老夫人瞟她一眼,見她想通,這才繼續道:“你原先的夫家姓張,是不是?”
李夫人點頭。
老夫人,“張家早先也是蘇州的大戶,我與他家老夫人在閨閣時期還一齊吃過宴,若不是兒郎都為國家捐了軀,你想必也不會經此離子之痛……你也是個可憐人。”
李夫人含淚點頭,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老夫人,我,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我真是剜心刻骨之痛!”
三舅母死死地抱著潛哥兒,咬牙切齒要說什麼,叫李嬤嬤無聲地攔住了。
老夫人嘆了口氣,“你如今的夫家姓李,怕是整個江南都有幾分聲名,這樣的高門大戶,你能保證潛哥兒進去了不是寄人籬下,要受委屈?”
李夫人還要再說,老夫人又道:“你早年苦楚,我們同為女子,我對你也心懷憐惜,如今有一番造化,做一家大戶的主母,過上這樣安康的日子,是你的福氣。”
李夫人這樣不顧臉面上門鬧,想必李大人是默許的。
老夫人,“可你將心比心,也想想我可憐的三兒媳吧……三老爺雖不是我親生,但也是我看著長大的,當年他們夫妻二人求子,是不是你見他們都是良善之人,這才打通關係要送潛哥兒來的?是不是你簽字畫押,收了明家的禮,答應把潛哥兒遷進明家族譜的?”
老夫人既是在說李氏,又是在教育堂裡的兒媳孫女,“你既做了,又打著叫旁人為你白養兒子的算盤……你當年有難處,我的三兒子三兒媳就不難?人做事,要有擔當,無論男女,許下的承諾就不要變,早知日後要後悔的事情,那就是如何也不能做……如今木已成舟,何苦叫兩戶人家結仇,身上多個傷疤,我若是沒記錯,還有根紅線牽著,也要叫你剪了嗎?……你好不容易有這樣的造化,合該先盡心盡力把自個的日子過好,你卻不管不顧,丈夫不管,婆母不顧,扯著往日的舊事自哀自怨……你若是我親女,我定要給你兩個耳光叫你清醒。”
李夫人想起家中的丈夫婆母,神魂已經去了一半,又是哭又是笑,答無可答,只恍惚地望著潛哥兒,“這是我的親生子啊,我身上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