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一直哭啊,還是不出聲的流淚,看著人心都要碎了。”
府醫想了想:“這孩子可曾受過驚嚇?”
潘父潘母趕緊搖頭:“這孩子看著我和她爹突然開始哭起來的。”
府醫張了張嘴,到底是壓低了聲音:“我瞧著這不像是病了,倒像是……小孩子眼睛靈,你們最近還是多注意一些,別是撞著什麼。”
畢竟府里正在辦喪事,幾人便對這些東西諱莫如深。
府醫輕咳一聲:“這麼哭下去,的確不是個事兒,我給你們抓一包小孩子也能用的安神湯回去,想來等孩子睡著了,應當就能好了。你們拿回去後,三碗水煎成一碗,但每次給孩子喂藥,只用尋常勺子半勺就夠,切不可多。”
潘父潘母取了藥回來,潘茵茵果然很快迎來了半勺苦藥汁子,她有心想躲,卻被父親捏著鼻子,直接給灌了進去。
沒多大會兒,李茵茵就抵擋不住睏意,沉沉的睡了過去,她的眼淚也果然沒再繼續流。
潘父潘母高興之餘,又有些犯愁,若真是小孩子眼睛靈,這看著他們默不作聲的哭,總叫人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但到最後,潘父潘母都暫且按下了自己心裡的惶恐。
等到潘茵茵再次醒來時,家裡只剩了一個照顧她的老嬤嬤,她爹孃算算時間,想必是往大房伺候主子去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潘茵茵的翹首以盼中,爹孃都回來了,甚至還跟回來一個不在意料中的小尾巴。
“小公子,您怎麼來了,”潘父屁股還沒坐熱呢,就趕緊站起來給小主子行禮,“你要是有什麼吩咐,叫人傳我過去就是,這樣的地界,哪能勞您履足?”
小公子?男主來了?潘茵茵偏過頭,視線卻被襁褓擋住,什麼都看不真切,只能靠聽。
“潘叔不必急,只是有些事情在堂上不好說,院子裡也未必安全。”
湛崢小小年紀便因為父親的去世而變得成熟起來。
“我娘得到了確切的訊息,祖父祖母他們被其他幾房說動,打算叫我們母子回老家去。名義上是為我爹守孝,實際上卻是打著叫我們永遠也別進京的心思。”
“怎麼會,”潘父還有些不信,“老爺在時,老爺可是最……”
見他自己停下,湛崢艱難扯了扯嘴角:“是啊,父親在世時,他是祖父祖母最疼愛的兒子。可如今他不是不在了嗎?”
雖然湛崢也是長孫,但孫子和其他兒子之間,手心手背都是肉,總歸是一個都不能放棄,這老爺和老夫人,可不就得開始和稀泥了嗎?
只是最後選擇落下,被送走,被放棄,離了京城的,是他們大房而已。
湛崢握緊了拳頭,嘴唇也因為抿得過緊而微微發白。
潘父拱手道:“夫人和小公子但有需要,只管吩咐,小人一定義不容辭。”
湛崢這才緩和了臉色,語氣卻帶著譏誚:“我孃的意思是,既然要離開京城,回老家去。有些不好帶走的東西,就得想辦法處理了或是託付給值得信任的人,不然放在府裡,誰知道再回來時,還能剩下些什麼?”
剩下反派,潘茵茵在心裡介面道,這府裡滿滿當當的,都是。